她每年都会来美国呆半月左右,在此期间孟钰会彻底失联。
她身上压的项目很多,之前孟钰都会提前半年规划,敲定一个相对空闲的时间点,确保一切无误后再出发。
今年提得如此突然,倒是让季五有些心惊胆战了。
毕竟海市的事还没开始收尾,宽海计划刚刚开始对接。
孟钰拿命谈下来的项目,如此儿戏确实让人咋舌。
季五一脸纠结:“孟总,真的要明天去吗?宽海京市还都虎视眈眈呢。”
孟钰勾唇一下:“放心吧,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看到孟钰胜券在握的神情,季五心底的担忧消散了一分。
“那要不要和董事长说一声?”
孟钰低眸,神色厌倦道:“等你回去,汇报一声吧。”
季五点头:“好的。”
第二天一早,孟钰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她没有先去郊区的房子,而是直奔美国皇家大峡谷。
寄存了行李箱,只身登上蹦极台。
工作人员给孟钰穿上蹦极装备,跳台的风很烈,她的马尾迎风飞扬。
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衣服也被吹得鼓鼓囊囊。
她娇弱的身躯时不时晃动着,整个人仿佛会随时被烈风卷走般。
但眼神却迸发出截然不同的气场,漂亮眼睛冻起的冰层,冷幽得看不清颜色。
工作人员准备就绪后离场,孟钰信步走到蹦台边界。
抬头看了眼延绵的山脉,以及脚下深不见底的海域。
她神色沉沉,眼底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
就如同看死物般,片刻后她麻木地转过身背对着山川湖海,张开双臂,缓慢地闭眼倒下。
烈风就在耳边呼啸,孟钰的身体急速下沉,她感觉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
胸口像被一只无情地大手紧攥着,胃里也翻江倒海。
身体快速下降仿佛要把灵魂也抛出体外,极致的恐惧和无助往往能带来病态的快感。
几分钟的时间,孟钰已经到达低端,腰身上缠绕的蹦极绳缓慢地上升。
等她重新回到蹦极台时,工作人员前来接应。
孟钰蹲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与以往不同,她今天并没有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而是要求再一来一次。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女士,您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这不是个明确的选择。”
孟钰摇摇头,态度坚决:“就现在。”
工作人员只好作罢,留孟钰独自在蹦极台上休息调整,准备下一次的降落。
对孟钰来说,每年一次的蹦极就是一场自杀。
刚接手云氏时她压力大到抑郁,每日都靠着药物和酒精麻痹自己。
她盼着云驰能把她一起带走,这样她就不用终日生活在自责中,也能从云氏的重压下解脱。
孟钰深知自己没有勇气出现在自杀的新闻报道上。
和云驰一样从高空坠落,是她能为自己想的最好的结局。
毕竟那些压抑到极致的东西,是不能单纯地靠情绪发泄出来的。
熬过了最艰难的开始,高强度的工作和商场的尔虞我诈慢慢嵌入她的血液。
把云氏经营好,和云风争权成为仅次于寻找云驰之外的最重要的事情。
蹦极也成为了一个习惯。
孟钰结束了第三次蹦极后,开始止不住地呕吐。
腿脚酸软,无法站立。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到极限了。
即便精神上在无惧高空坠落,人的生理反应也会做出抗议。
过了一会,孟钰在感受到自己双腿恢复知觉后,开始给美国的司机打电话。
在美国时,她会选择切断一切国内的通讯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