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天色,“昨晚才落的雨,今早晴了。天气舒服,我自个静静,休息休息。你昨天守了一夜,没怎么睡下,现在快回去休息。”
“平津啊,”她慢慢道,“不要让我去担心?你。”
“祖母。”周颂宜原本一直沉默着,这会开了口,“我昨夜睡下了。这会也没有别?的事,就让我在这儿陪着您吧。这样,他们也好放心?。”
老太太没说话。目光顺着她的身形往后看,才发现面?边上的靳晏礼。
两孩子距离拉得?刻意,显然还?在闹脾气。
和上次相比。人?也清瘦了不少。站在人?后,视线紧紧黏在颂宜的身上。
想?起那天,两人?的对话。很难不去想?,这孩子其实也是在躲着他。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也好。”
“颂宜留下,你们这些人?,就都离开吧。原本不大?的房间,站着这么多?人?,呼吸都变得?不畅了。”
人?群退散,屋子转瞬变得?宽阔。
老太太将?其余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医生进行例行检查。没太大?问题后,也一并被赶了出去。
现下这间屋子,只?剩下她和周颂宜两人?。
说留下的人?,此刻垂着眼,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雕花窗前搁置的那张方桌上摆着的瓷瓶
。
良久,她愧疚地开口,“对不起。”
“怎么还?和祖母道歉呢?”老太太侧着头,视线顺着她的目光掠过去。
青玉瓷瓶中插着几支淡粉的荷花。
前几日送来的时候,还?是含苞的,此刻外层的花瓣微微脱落。
花香并不浓郁。清风拂来,隐隐绰绰,闻起来就像是山林中的空气。
她说:“湖心?亭那边的荷花开了,你梅姨前几日清晨采来几支插瓶。”
“从前,你总爱去荷塘里待着。尤其是漫过雨后。那时候,平津担忧你的安全,总勒命你不许过去。你表面?上应了,私底下又偷偷溜过去了。为?此,当时通往荷塘的那架桥,特地上了护栏。”
“后来你长大?了,书越读越多?,知识越学越复杂。时间被压缩得?越来越紧。你就不大?喜欢待在家里头了。往后工作了、结婚了,从前到现在,十多?年走过去,再也没见着了。”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祖母。”周颂宜讷讷而言。出了声,一时半会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和我们家小宜聊聊天,竟不觉得?困了。”老太太知道颂宜心?情低落,故意挖苦自己,“都说茶喝多?了,夜里容易失眠,当初不相信安眠茶也会这样,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外如此。”
“只?是习惯了,而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就难以戒掉了。”老太太温和笑笑,见她沉默不语,“是不是觉得?祖母摔倒了,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