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久淮眼神中的探究之意消散,淡淡一笑,移开目光。
“孑然一身,自在得很。”他将那杯合卺酒一饮而尽。
姜念遥见状,也喝下自己的那杯合卺酒。
“姜娘子,”谢久淮正欲说些别的事,见她还泛红的眼睛,“罢了。”
他让婢女备好热水,进屋用帕子为她敷一敷眼睛,又唤水沐浴。
待一切收拾好,时辰已晚,姜念遥坐在床边,见谢久淮去了小榻那处。
“世子今晚要睡榻上?”她说,“不如你睡床上,我睡榻上。”
“不必如此麻烦。”谢久淮不在意此事。
屋中有女子在,他倒是想只是去别的屋中睡,只是今夜毕竟是新婚夜,若是他离开这里去别处睡觉,姜念遥该如何自处。
两人不再交谈,屋里熄了灯,姜念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放轻呼吸。
她静静听屋内的声响。
今夜如此漫长,姜念遥前几日便没有歇好,疲惫积累,今夜本该早些歇息。可她睡不着,也不想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不远处榻上那人的呼吸渐渐放缓,逐渐平稳。
姜念遥缓慢起身,静静走到小榻旁,脚下无声。
屋内很暗,但从三年前起,姜念遥便可以从暗处视物,因此能顺利看到小榻上睡着的谢久淮。
她悄悄走到那里,弯下腰,用手指轻轻拨开谢久淮寝衣的领口。
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指。
姜念遥一惊,目光往上移,看到谢久淮冷漠的眼眸。
“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久淮没有睡着,他松开手,起身坐在榻上。
姜念遥低下头,捡起地上的毯子:“毯子掉了,我怕世子着凉。”
说完,她将毯子放到小榻上,不再看谢久淮的脸色,转身回到床上躺好。
谢久淮重新睡下。
心中茫然彻底消失,刚刚姜念遥虽未看到胸膛上的伤口,却看到了谢久淮脖颈处的一道伤疤,一看便是旧年的伤疤。
当年,江不回与她说过,那处伤疤是他年幼时偷偷溜去军营被人误伤才留下的,伤疤的形状像是月牙,因此姜念遥记得很清楚。
江不回,谢久淮。
姜念遥心中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