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拒绝:“不必了、不必了。长安城中还有众多佳人呢!她们都在日思夜想,就盼着我回去见她们呢。我才不要做负心汉!”
提到长安,谢轻舟倏然闭着眼,冷冷一笑,道:“嘴硬。”
翌日,苏城下起了绵绵的鹅毛雪。
马车行进在去明光寺的途上,车辙碾过,留下一道浅浅的雪痕。寒气从帘外一浪一浪扑来,好在马车中有精致小巧的炉子,四周又用厚厚的毛皮铺满,倒也不算太冷。
很快,三辆马车依次停在明光寺前方一块空旷的地上。
为首的是贺兰梨花的马车。包金的四角上青穗已不似昨日疏落,大约是粘了雪的缘故,彻底粘成了一股,看起来不似后头朴素的马车干净。
林澈本想骑马跟着来的,但谢轻舟不许他张扬,便老老实实在车里睡了一路。如今终于到了明光寺,林澈第一个跳下来,三两步跑到楚容她们坐的马车前,嚷嚷着要扶她们下车。
“谁要你扶了?”
楚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四处寻着马凳的踪影,看了许久也不见,疑心是这厮藏了起来。
楚容立即朝林澈瞪眼,林澈忙摆手解释,“你可别误会,这车出发的时候就没配马凳。不想我扶的话,你可以……爬下来。”
说着,林澈便给楚容让路,眼睛扫视了一眼脚下的一块地面,示意她也可以跳在哪儿。
楚容恨恨地瞪了一眼林澈,正
想跳下来,谢轻舟已走到了近前。
“怎么还不下来?”说着,谢轻舟又看向了等在一旁、一直注视着这里的贺兰梨花。
楚容一见救星来了,连忙缩回了马车,从车窗中钻出了脑袋告状:“谢临帆你来得正好!林澈欺负我和韵娘没马凳,让我们跳下去。我体格健壮,又会医术,万一扭到了脚无所谓,韵娘可不行,这娇滴滴的美人……”
话未说完,孟韵已经实在听不下了。
撑起身子钻出马车,面上一阵热一阵凉,孟韵双手扶着车壁,作势就要往下跳。
此时,一只白皙的大掌伸到她眼前,阻拦了她往下跳的举动。
孟韵抬头,正好撞人一双漆黑的眸。
“我扶你。”
山间的风带着冷峭的寒意,不时有雪花落在掌心,谢轻舟话音虽柔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味道。
一旁,贺兰梨花逼视的视线越来越灼人。
前有狼,后有虎。
孟韵知道不能再磨蹭,慢慢松开了扒着车壁的手,想要去抓他的手腕——这比将手直接放在他掌心,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接触。
比如肌肤相处的滚烫。能从手心烫到脸颊。
可不料就是这个去抓手腕的举措,谢轻舟好像忽然一下站不稳,向后猛地退了一步。
“啊、”
二人本就一高一低地站着,她又是在离地半人高的马车上。谢轻舟这一退,孟韵原本虚掌握腕的手不由得向前一滑,掌心不止擦过了他的皮肤,新修剪过的指甲还在他手腕上刮了三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