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确实被他的一套理论说服了,仔细想来,沈复回也是可怜人,只因一时善念发作,差点死在相府。他握着刀离开沈复回床边,一屁股坐在房内的凳子上,依旧苦闷。
沈复回松了口气,还好他昨日说的都是一些劝慰之语,否则岂不是露馅了。
他起身,披好衣服,走到他身边:“昨日都借酒消愁了,今日还没想通吗?”
南州犹犹豫豫道:“你读了那么多书,那我问你,父母之仇该不该报?”
“我觉得应该。南州,你不是孤儿吗?”
“我……我又没说是我。”
“好,不是你。但……大梁有律法,若是有冤情,可以报官,切莫自作主张,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南州又沉默了,他昨日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害怕知道自己的身世。
若他真的姓方,那日齐玉说方将军之死有疑虑,陆成雪也说有疑虑。他必是要走上为亲人的复仇之路,可他又不想陆成雪牵连其中,陆成雪是他姐姐,是方姝柔唯一的孩子,所以他苦闷,他不敢直接去见净舟和尚。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你若是信得过我,有事尽管来找我,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还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
南州抬起头看着沈复回:“昨日之事,还有今日,你别告诉她。”
沈复回笑了笑:“好,我谁也不说。”
同一时间,齐玉一路东躲西藏的终于回了大理寺。
常如景一时以为看花眼了,既惊讶,又忧心的喊了句:“大人……”
齐玉示意他不要声张。
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齐玉的书房。
只见齐玉一条胳膊不能动,深色衣服上的血迹都发黑了。
常如景小声道:“大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齐玉道:“去把时青喊来,我有事交代。”
时青到后,担忧的要给齐玉包扎伤口,齐玉拒绝了。
“现在三品以上官员都去了蜀山,正是去查抄相府的好时候,你二人可敢。”
时青跟随齐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道:“敢。”
常如景担忧道:“如果查不到证据,岂不断送了大人的前程。”
齐玉冷笑一声:“放心,没有证据的事,我不做,探子来报,说陆渊的书房有跟魏知的书信往来,她没敢拿走,怕陆渊发现异样,现在正是人赃俱获的好时候。”
常如景道:“大人受伤了,先包扎一下,至于查抄的事,交给我和时青。”
齐玉犹豫了一下,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