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本想去祁府求情,但赵管家说祁将军刚走,已经去了军营,我便想着回家骑骆驼去军营,没想到竟在路上与你们重逢。”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柳叶翎突然恍然大悟,道:“那我知道了,可能是玉柔姐姐帮的忙!”
柳叶舒更纳罕:“楚玉柔?是那天我们救的姑娘?”
“对!”柳弟激动道,“我在回家的路上跑得太快,无意中撞倒了她。她问我何事如此着急,我便将官府来人的事情说了,玉柔姐姐让我别着急,她或许有办法。”
柳叶舒听完弟弟的话,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楚姑娘是用的什么办法呢?”
柳叶翎摇了摇头:“这……她倒是没说,她当时说完便匆匆走了。我也急着回家,便没有细问。”
柳家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柳叶舒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决定明日找个机会亲自上门向楚玉柔道谢,也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家一行人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竟有人在等。凑近看,孙婶窝着个背,在门口踱步,孙红站在一旁,闷闷不乐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孙婶见他们来了,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鬼鬼祟祟地凑上前来。
“哎呀,舒儿啊,我听说你今天出了事,可把我们吓坏了!”孙婶一进门就嚷嚷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夸张的关切。
虽是一脸关切,眼神里却闪动着不怀好意的精光。她不等邀请,便自顾自地带着孙红走进了屋内。
孙红跟在母亲身后,低着头,似乎很不情愿来这一趟。她勉强抬起头,轻声道:“柳姑娘,你没事吧?”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和歉意。
柳叶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柳母默不作声,为这突然造访的两人端上茶水。
孙婶拉着柳叶舒的手,唉声叹气道:“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随后,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舒儿啊,我有个主意。你那泡菜和麻酱鸡蛋的配方,不如卖给我吧,这样你们家也能缓解一下困境,不是还有罚金要在三日内缴清吗?”
听到“罚金”两个字,柳叶舒一家人身体皆是一僵。现下家里所有积蓄加起来,怕是也没有十两银子,距离官府今日要求的五十两还差了太多。
孙婶看此情形,心中多了几分把握,啜饮了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样,我出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除了柳叶舒,柳家人均愣住了。
柳父柳母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若是真能将这方子卖出去,确实能缓解三日内筹钱的压力。柳叶翎则皱起眉头,他讨厌这两个趁火打劫的人。
柳叶舒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孙婶,这事儿太突然了,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孙红听到母亲的提议,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她偷偷瞥了柳叶舒一眼,不安地用一只手剥另一只手的倒刺。
孙婶见柳叶舒没有答应,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柳叶舒见状,温和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审讯我也确实体力不支,孙婶、孙姐,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她礼貌而坚定地将两人送出了家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孙红终于忍不住低声对母亲说:“娘,您怎么能这样?柳家现在困难,您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孙婶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叫商机!”
拍卖配方柳叶舒一脸无辜地添了把火:……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柳叶舒便和柳弟往东走,两人沿着蜿蜒的土路,又穿过几片稀疏的树林,终于来到黄土村。
村口几棵歪脖子老树无精打采地立着,枝叶稀疏,难挡烈日。村里房舍大多低矮破旧,墙壁上斑驳的泥土
脱落处露出了里面的茅草。
“楚玉柔?就是那个被流放来的官家小姐啊。她家就在村西边,那个破茅屋看见没?”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栅栏门,院内杂草丛生,一口半塌的土井孤零零地立在角落,几只瘦骨嶙峋的鸡在院子里懒洋洋地觅食。
“玉柔姐,你在家吗?”柳叶翎轻声呼唤道。
不一会儿,楚玉柔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是柳家姐弟,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柳姑娘,你没事了?快请进。”
柳叶舒打量着楚玉柔,只见她虽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但举手投足间仍难掩良好的教养。
进到屋内,柳叶舒不禁皱了皱眉。屋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几件简陋的家具东倒西歪地摆放着,墙角还有几处明显的漏雨痕迹,想来楚玉柔生活得并不容易。
楚父本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残破的书卷,见有客人来访,立刻站起身来,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前几日救人的姐弟,视线仅停留片刻,又伸长脖子探出去。
“这是那日在山上救了我的柳氏姐弟”楚玉柔带着两人走过,面无表情地朝着楚父交代了声,没有朝他看过去。
看到门外再无他人,楚父略显失望地坐下,道:“好,你好生招待着。”又低头继续看书。
楚玉柔带着歉意,向柳叶舒笑了笑:“我娘这两日身体又不好了,起不来床。”
柳叶舒点点头,随后开门见山:“玉柔姐,昨日多亏你相助,我们特地来道谢。”
楚玉柔连忙摆手:“你先前救了我,我出力也是应该的。现下你没事就好。”
柳叶舒心下好奇,忍不住追问道:“不知玉柔姐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