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宋惊棠觉得,少了很多纷争,脱离尘世的感觉,真很舒服或者是说,很爽。
一直到秦止和顾幸川都回去了,她们两个躺在床上,才能真正说起姑娘家的知心话。
宋惊棠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信顾幸川啊?”
她今天就看出来了,才认识两天,两个人过于完美的契合度,如果不是她知道宋惊眠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一个人,否则是很难达到这种和谐且美好的程度的。
宋惊眠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她回答。“如果我说,我其实小时候见过他,姐姐你信吗?”
宋惊棠思索了一下,想起自己小叔本就和顾家关系好,也就没有多想了。
“那你说说。”
“我一眼就认出来他了。”宋惊眠说,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和父亲一起拜访很好的叔叔和阿姨的时候,她曾见过少年背着网球从门富丽堂皇的门口走出来,那个时候她才八岁,他只是觉得这个哥哥好看。
第二次是在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时,是她被人百般折磨后躺在垃圾箱里,透过铁箱的缝隙,她看到了他从那里走过去的身影,接着她听见了他清明的声音叫了旁边的巡警,理由是他听见垃圾箱里有婴儿哭,他说完就走了。
她永远记得那一晚的恶魔,也永远记得那一晚的天使。
所以这也算顾幸川救了宋惊眠一命。
这些她从不会对人说出口。
所以宋惊眠没对宋惊棠讲后面这段。
宋惊棠有些不解撑着头问她,“所以你觉得仅凭那一面,你就喜欢他?”
“不是。”宋惊眠斩钉截铁,“我觉得他是能让我觉得被救赎的一个幻想。”
当然她自己明白,自己不可能被救赎。
宋惊棠有些理不清这段感情从何而来,但是她累了所以含糊了几句只当宋惊眠是小女孩情窦初开。
“姐姐呢?”宋惊眠反问。
宋惊棠这下没了睡意,这个问题宋惊棠第一反应就是池南絮的脸。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说。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喜欢了很久。”
宋惊眠转头看宋惊棠的侧颜。“那你开心吗姐姐?”
“不开心,因为我注定对她爱而不得。”
宋惊眠看着月亮,拍了拍宋惊棠的肩膀安慰她。
“有很多时候,人生势必都有很多爱而不得的景象,但是其实爱而不得就是得了。”
宋惊棠被这一句话点破了一下,她想了一下她说,“你说的对阿眠,很多时候爱而不得就是得了。”
所以人为什么要一直向前看,不是因为前方有更好的,是知道会回头的过去是因为有过去,而想回头却没办法回头的过去,是根本没有过去。
所以才会有爱而不得。
宋惊棠又问,“阿眠,你觉得是拥有过再失去疼还是从来没拥有过更疼?”
宋惊眠想了不过十秒,她就开口,“这个问题亘古亘今都是无解的,你问拥有过的人,他会觉得没有拥有过好,你问没有拥有过的人,他会觉得拥有过才算好,但是其实很多时候,没有拥有也算是一种拥有,你有你的记忆,在你的记忆里,她是完整属于你的。但是拥有也不算拥有,因为人是独立的,没有一个人能完整拥有另一个人,所以我觉得珍惜当下,珍惜记忆里的美好,珍惜眼前拥有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宋惊棠又被点破了,她想通了一半。
可是看看宋惊眠,她不明白,她才二十,她怎么懂这么多她想了二十三四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宋惊眠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快睡觉,明天带她去河口湖散步,去吃相福奶奶商店的章鱼小丸子。
没多久,宋惊眠就睡着了,只剩宋惊棠一直思考着宋惊眠说的那些。
而顾幸川坐在车上,脑子里一直在想宋惊眠今天放的那一首歌,她家里只有那一张黑胶唱片,那张唱片也只有一首歌,富士山下。
原本他没有注意有多特殊,循环了太多遍,他也记住了。
他在车上循环了许多遍,白色Alpha的呼吸灯一直闪,一直到秦止受不了了抬手给他关掉。
顾幸川心里有了答案,他自顾自说话,“我不会抛弃你。”
秦止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问他在讲什么。
顾幸川摇头,看向窗外的一片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