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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可以说江宛月是很了解他的。

许修远看向镜子，他的脸已经完全凹下来，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肤色也是苍白。

他咧开嘴笑，比哭还吓人。

帽子遮住了他光洁的头，自从那次剃光头发，他的头发再也没有长起来过。

从前，蒋雨柠喜欢拨弄他的发尾，将它和自己的长发缠在手指上打个结然后道：“结发夫妻，说的就是这个理。”

江宛月提了粥回来时，许修远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书。

看的是托女人给他买的《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他高中最喜欢的书。

“过来坐吧。”男人拍拍身侧，在江宛月坐过来那瞬坦然靠上了她的肩膀。

江宛月没有说话，但许修远还是能听到身边的呼吸声轻柔。

他说：“等我死后就把我烧了吧，去海边随便找个有风的日子把我扬了。”

“别说这个。”

江宛月露出困兽一般的表情，过来想要捂男人的嘴，许修远却顺势在她手心落了一吻：“这辈子没法报答你了，下辈子我凭借这个去找你。”

她说：“好啊，但还是我去找你，怕你找错人了。”

许修远觉得身子越来越冷。

梧桐上的冰碴子好像化了，一时露出满树的金棕色小扇。

窗外少年蒋雨柠在唤他。

一声一声叫的都是：“修远，我们回家了。”

许修远伸手过去，只能抓住光里飞舞的尘埃。

“我渴望……有人毁灭我并被我毁灭……”

声音像是羽毛般飘在了天上，这是书里的一段话，他来来回回念着。

“蒋雨柠，你做到了。”

阳光下叶片簌簌的落了。

许修远的手也在半空中掉下，心跳仪归于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