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的脸上染上了几丝羞愧。
忽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乐安躺了回去,心里很感动,原来在北狄,也会有真心实意对自已好的人,还不止一个,这下子,乐安觉得生活又有盼头了,于是带着感动,闭上了眼睛,打算入睡了。
……
王宫里,拓跋翰霆在书房里待到了很晚才出来,一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在书房外守卫的铁荪。
铁荪看到到拓跋翰霆出来了,赶紧转过身来,向拓跋翰霆行礼。
“起来吧,陪本王走走。”自打乐安去了似春山,他就不想回到绥欢宫了,乐安在的时候,那里是他心里的家,一回到绥欢宫,他就浑身放松,一看到乐安,他就发自心底的高兴。可是乐安离开了之后,那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冷冰冰、空荡荡的屋子罢了。
两个人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你说,本王待她好不好?”拓跋翰霆突然开口。
铁荪反应过来拓跋翰霆问的是什么之后,脚下差点没绊倒了,然后咽了咽口水,脑袋飞速运转,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的说,“王上待王后,是好的吧……”
听到铁荪的话,拓跋翰霆笑了一声,“什么叫‘是好的吧’?”
“王上是一个好君主,对待王后,在一些方面,确实是无话可说。”铁荪思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拓跋翰霆对乐安好的例子,于是只能够模糊的说道。
“哪一些方面?”拓跋翰霆继续追问道。
这下子铁荪支支吾吾半天,实在是回答不上来,面露难色的看着拓跋翰霆。
拓跋翰霆看着铁荪,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罢了,本王不为难你了。”
铁荪如释重负,再次立到拓跋翰霆身侧,继续陪着拓跋翰霆漫步。
“你陪着本王很多年了,从木泽,到太子府,再到如今的帝王之位,有时候本王就在想,本王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了呢?想当初,本王也是一个天真无邪是少年啊。”拓跋翰霆感叹道,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在心里想着,若是他还是当初的少年一样的善良心性,是不是就不至于和乐安走到今天这般境地了。
铁荪看着拓跋翰霆暗自神伤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的,王上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并不全是王上自已的错,不狠,如何能够在那群豺狼虎豹中活下来呢?”铁荪又回想起了两个人在木泽的时候了,那个狼窝一样的地方,进去了,就不可能完整的出来。
只不过别人失去的是身体,而他们,失去的是善良罢了。
“可是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心性,本王伤害了她。”拓跋翰霆继续道。
“王上,改变,永远都不晚。王后娘娘心性善良,即使她不能够完全的原谅您,也不至于让您们之间的日子过的像现在这般艰难。”铁荪开口劝导道。
“晚了,本王曾经给她的那些伤害,她定会记着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说着说着,拓跋翰霆就笑了,然后低下头,像是喃喃自语似的,“本王的乐安,最是记仇了……”
铁荪作为旁观者,对于二人的事情,他看的很明晰,他也知道,乐安永远都不会原谅拓跋翰霆了,但是作为拓跋翰霆的侍卫,他只能够违着心说着虚假的话来安慰拓跋翰霆。
二人之间,无解。
“本王前段时间让你去准备的花灯可做好了?今日就是花灯节了,本王要亲自给她送去。”拓跋翰霆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说道。
“做好了,现在去取来吗?”
“去吧。”
拓跋翰霆以前从来不会过这样的节日,他觉得喧闹,觉得没有意义,但是娶了乐安、真正将乐安放在心尖上之后,他开始真正去探寻乐安喜欢什么。
恰逢花灯节,他觉得乐安定会喜欢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他原本是打算叫人给乐安送去的,但是离开了乐安之后,他度日如年。
想要去找乐安,内心对于乐安的愧疚又疯狂滋长,让他鲜少的不敢去面对乐安。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想要亲手将那盏他叫人早早准备好的花灯送到乐安的手上,亲眼看到乐安笑容满面的样子。
等到铁荪将花灯送到拓跋翰霆的手上的时候,拓跋翰霆已经在马背上骑着了,见此情形,铁荪也赶紧上了马。
寂静的夜晚里,两个人乘着马,在暗夜里奔驰,向着似春山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