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盛老夫人见盛锦也是黯然无神、颓然不振的模样,从嬷嬷手里接过手给她换药。
“你常说如妃娘娘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她如何猜不到那碗甜汤有问题?连宫女都直接给扣下,她还是喝了,这人呐,有时候并非只有活着才是出路。”
这点盛锦也是想到的,在宫中时但凡娘娘入口之物,都必须严格查探清楚,又怎会随意去喝一个不认识的宫女端来的汤?
所以她是明知那汤有蹊跷,却还是喝了。
娘娘不止一次流露过她已经活累了的想法,与其这么没有盼头的熬着,她更倾向早些解脱,若是能碰上一个绝好的机会,把害她之人拉入水,那就再好不过。
平心而论,若盛锦设身处地,怕是也会做出跟如妃娘娘同样的事。
反正也只是无望地熬时间,说不准什么时候身体里的蛊毒就作,倒不如在皇上对自己的情意还未消散前,给皇上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有些她做不到的事,逼着皇上来做。
“可为何好人却只能选这样的路?”
“是啊,天底下怎么就没有公道可言呢?所以天下人才会盼着能给他们公道的人出现,才会祈求上苍赐予他们明君,连贵为宫中宠妃,都有需要以命相搏的不得已。”
盛老夫人知道得并不清楚,却也猜得到能让天下皆知的宠妃这么做,背后必定有她也无能为力的委屈。
盛锦盯着手背上的伤,刺目的红色让她心底涌起一股股冲动,娘娘病骨支离,身子宛若一个空壳,从清风丹寻到端倪她却不让自己继续往下深查。
在那宫墙里,会令她忌惮的也不过寥寥,连皇上找自己去问话时的表现,都仿佛早已知晓。
他却什么都没做,只一厢情愿地给与所谓恩宠,如妃娘娘这些年受的苦,难道这样就能抵消了?
盛老夫人给她重新包扎好,揽着她的肩将她搂在怀里:“比起什么都不能做浑浑噩噩地活着,这位娘娘心底有着自己的决断,于她而言,兴许也算是解脱。”
盛锦靠在盛老夫人怀中,缓缓闭上眼,或许吧,可害了娘娘的人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
这阵子庆阳都无法出宫,盛锦只从二哥口中知晓,岐王殿下已经查明了要对她下毒手的人。
游州说:“锦绣阁给的消息很准确,那几人的动向、接触过谁,很容易就能找出来,岐王已将证据都呈了上去,不容宁德狡辩,当然,景王也脱不开关系。”
其实因为锦绣阁的缘故,宁德安排的一切他们都知道,所以她才会带着庆阳悄悄地避开,游州也才会刚刚好出现,阻止景王的人手。
可她没想到的是,宁德把目标转向自己后,竟还要对庆阳动手。
游州道:“她选最后一日,就是想趁机把水搅浑了,逼死了你,庆阳公主那边就无法解释,到时重要的人皆死,死无对证,便是怀疑到她身上,也没有切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