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杀了傅予,试图陷害傅清渊,不就是想毁掉他的两个儿子吗?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傅家和他。傅安冷笑着,到底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地报复傅家,答案显而易见。
近段日子毁在他手上的,只有盛侯爷那一家子。傅清渊不说实话,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盛家落败全是因为他递上了所谓的通敌证据,盛邛必然是发现了此事,才故意接近傅清渊,又蛊惑公主。
可惜,以盛邛的那点手段,想对付他还嫩着点。傅安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当今陛下仍不够狠,刀钝了应该立马丢掉才对。陛下犯了个大错,没有斩草除根。
“盛邛,他活不了多久了。”傅安冷笑道。说起来,傅安最讨厌的就是曾经冠在盛邛头上的“麒麟子”称号。
“盛邛和兄长无冤无仇,怎么会……”傅清渊觉得他爹在骗他,这件事肯定和风月楼有关,或者说和风月楼背后之人有关。虽说他昨天还看到盛世子搂着美人进了风月楼,但他很了解盛邛,别人说什么盛邛都相信,所以盛邛肯定是被骗的。
傅清渊不知道,这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刻。
“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傅安严肃地看向他,“既然你哥死了,你也该收收心,否则傅家的担子以后谁背负?”
“啪啪啪——”盛姣鼓了鼓掌,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傅家内院。
围着她的傅家下人无可奈何,毕竟是公主殿下,他们不敢拦。
“公主殿下有何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探望老臣。”傅安不慌不忙地问道。
“本公主听说傅予死了,特地来见他最后一面。”盛姣自然知道傅予的尸骨没找到,她是故意的。说着她扫了眼周围的白布,“看来是真的。”
“兄长的尸骨已经没了。”傅清渊听说了上次宴会的事,真以为公主殿下对兄长有情,立刻把他爹跟他说的告诉了盛姣。
“那还真是可惜。”盛姣皮笑肉不笑地站着,似乎并不准备离开。
“公主殿下,老臣痛失一子,实在没法好好招待公主您。”傅安作势要送客。
“哦?本公主怎么觉得傅大人并不是很难过?”盛姣忽地冷下了脸,“还有,你说谁活不了多久了?”
傅安怒了,“老臣好歹是陛下的老师,陛下都不曾这样指责过老臣,公主殿下如此唐突,擅闯灵堂,不怕陛下怪罪吗?”
是啊,父皇会怪罪她,怪罪的原因不是她闯入这个空荡荡的灵堂,而是她想护盛邛周全。盛府落败,由父皇和傅安共同造成,即使盛姣有证据证明盛侯爷没有通敌叛国,也毫无意义。
“傅大人,你也知道我性子急,一时说错了话。”公主殿下笑了笑,破天荒地说起软话。
“是啊,公主殿下肯定是因为兄长的死,伤心过了头。”傅清渊附和道。
傅安这才缓和了脸色。
“本公主无意中发现,傅予在外游学时过得十分凄苦,跟随他的侍从竟然做出奴大欺主的事。据说傅予回来时已经生了重病,却没被好好医治过。”盛姣做出一副懊悔的样子,仿佛为没能早点发现这事伤心。
“竟有此事!”傅安面上看起来气愤不已,实则心知肚明。
傅予是个疯子,和他娘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死了才好,正合他意。三年前傅安之所以同意傅予外出游学,就是因为不想再看到那个疯子了。一个好好的男子,却扮成他母亲的模样,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唱着什么,简直可笑。
“啧,演得太差,没有感情。”盛邛趴在墙头,和矜负羽一起看热闹。盛邛看得兴味盎然,矜负羽没什么反应。
“看样子傅公子与本公主有缘无分。”盛姣掩目叹息道。
“公主殿下不要太难过,恶奴的事老臣会派人调查,定会严加惩戒,”傅安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几句,在暗中推了推傅清渊,“老臣腿脚不便,让小子送送公主殿下。”
“如此也好。”盛姣心知她和傅府之间暂时不能闹得太僵,敛下神色。
她心中染上一丝忧虑,希望盛邛知道他家的事是傅安动的手脚后,不要做什么傻事。
看样子公主殿下也不能拿傅安怎么办。盛邛跳下墙头,无聊地叹息道,“好了,又多了个敌人。”
矜负羽默默递给他一根银针。
盛邛看这针,觉得格外眼熟。哦,他脖子上也挨过一针。
“昨晚动手的是齐游的人。”矜负羽如是说道,他对齐游的人有些了解,便认了出来。
盛邛摸了摸脖子,笑了笑,果然齐游不是那种会放过仇家的人。上次他还想着齐游怎么不对傅家动手,原来只是比他想得慢了一步。
“傅安,有些难对付。”矜负羽认真地说,“如果他笃定世子杀了他的长子,他一定会对您动手。”
替齐游顶罪的盛邛:喵喵喵,不是气运之子就没有人权?
等等,气运之子,盛邛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办法,但未尝不能一试。
“世子?”矜负羽不解地看向他。世子看起来并没懊恼,反而一脸冷静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刺激的事。”盛邛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
矜负羽完全没料到,盛邛决定——去齐游那里自投罗网。
盛邛想,齐游千方百计试图弄死他,却始终没有得手。盛侯爷的死只和陛下、傅安有关,齐游即使知情,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么说来,还是他欠齐游更多,毕竟齐游的母亲确实死于盛侯爷之手。
现在,陛下和傅安都不想让他活,他还不如死在齐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