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世子018
这也太可爱了。盛姣看得不由地侧过身,再看下去就要忍俊不禁了。
矜负羽冷静地向公主殿下解释了一番这么做的理由。
盛姣轻咳一声,其实阿盛根本没必要这样。父皇早知道盛邛在她这里,而齐游,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可盛邛晃着可爱的发髻,白皙的脸映着难为情的红,少年自由的灵魂如同被禁锢在长裙里,他挺胸僵着脖子,手脚无处安放地磨着裙子。让他往前迈一步,他却踉跄得如同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噗嗤——”盛姣实在没忍住。真是要命!
盛邛涨红着脸,幽怨地伸出手指在衣裙上画圈圈。
盛姣故作镇定地收敛了笑,假模假样道,“阿盛假扮成我的侍女,确实是个好主意。”
盛邛手指一顿,他怎么觉得公主殿下在唬他?
“好了,阿盛跟着我走吧。”盛姣轻笑着拉起盛邛的胳膊。
灯柱环绕,灯龛里燃着长明灯,据说万古不灭。雕梁画栋的主宫殿,被几百层汉白玉石阶托起,由远及近,无处不在的龙纹爬过阶台,延伸到檐柱上。檐角的上方,高高伫立着几方神兽石雕。
“公主殿下到!”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一个方向上——公主殿下拖着胭脂色长裙,裙边撒花,裙尾绣着展翅的金凤,秉着一副骄矜的姿态。她水光潋滟的眼眸上扬,噙着冷冰冰的笑,却让人觉得风情万种。
她一步步迈向顶端,最终在陛下的下方稳稳落座。
“鞭子。”矜贵的公主殿下扬了扬眉。一个穿着粉蓝色宫装的小侍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公主递上一柄制作精巧的软鞭。
“嘶——”一时沉迷公主美貌的众人这才想起,玫瑰虽美,却带着锋利无比的尖刺。公主的眼睛一扫,他们便齐刷刷地移开视线。
“阿盛乖。”公主的温柔只给了她身旁的“少女”,移开视线的众人都没有看清公主浅浅如蔷薇的一笑,笑得让人骨头酥麻。
“嗯嗯。”盛邛应和着,眼睛转了一圈,警惕着周围,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异常。不然世子的名声就要被他彻底败坏了。
“姣姣来迟了。”陛下打趣道,“打扮得这么赏心悦目,莫不是有了心上人?”若是换了旁人迟到,那是不给陛下面子,必定惹怒圣颜。公主殿下却是独一份的,陛下总是纵容着她,哪怕她把天捅破了,也有陛下兜着。
“父皇您就知道笑话我。”盛姣没有反驳,反而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羞红了脸。
实则眼眸幽深一片。
“哈哈,朕的女儿长大了,”陛下抚着胡子大笑道,“做父皇的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只是一想到要把捧在手心的姣姣嫁出去,朕也有点舍不得啊。”
“陛下,公主殿下福泽绵长,既有您疼爱,又有未来驸马宠着,岂不是两全其美?”会说话的大臣适时说道。
“也对,也对。”陛下今日格外和蔼,他笑着喝下几杯酒,“此事急不得。”
喵喵喵?盛邛听着他们的谈话,被他们的话里有话弄得脑壳疼。
盛邛的面前放着一盘公主殿下递给他的花生,他捏着花生壳,无聊地抬起头发呆。抬着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陈叙。陈叙坐在那里,不断有人走到他面前给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陈叙和人揽着肩,说着话,看起来志得意满。
“啧,升了职,倒不收敛。”盛姣关注着“少女”的一举一动,见他看陈叙,冷冷地评论了一句。
“齐游呢?”盛邛问。
盛邛这样问,很难分清他想知道什么。
“他在陈叙斜对角,早来了,不过现在都没出现。"盛姣的脸更冷,“谁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的官先前比陈叙大点,如今陈叙升了职,他却停滞不前。两人若是生了间隙,就好玩了。”若是阿盛能够做官,哪还有他们什么事?
盛邛眨眨眼,今日的公主似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有负担,变得愈发洒脱恣意。
“怎么了?”盛姣倒了酒,一饮而尽。
盛邛摇了摇头。
“我想明白了,如果能护住一样在乎的东西,就足矣。相反,什么都想要,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到。”盛姣眯起眼睛。脸颊熏了醉意,眼里却一片清明。
“姣姣,在说什么?”陛下突然发问,“朕怎么觉得你一直在看陈爱卿?”
盛邛默默后退了一步。
盛姣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收回视线后朝陛下说道,“父皇,陈大人年轻气盛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骑马游街的状元郎,少年意气风发,好不潇洒。”
“陈叙武功高强,年轻气盛也无妨。姣姣不是喜欢用鞭吗?正好可以让他教教你。”陛下也想起了故人,他的兄长同样武功高强。可惜不太听话。
这类人,用得好是利器,用不好则会伤了自己。但这类人同样都很单纯,捏住一点,就能把他们控制在手掌心里。他们是风筝,自己若是想做放风筝的人,就要把牵着风筝的线牢牢握住。
“陛下过誉。”陈叙不知道公主一直盯着他看的原因,却清楚今日这场宴会的目的。俗话说,朋友之妻不客气,呸,不可欺。公主殿下就算不选齐游当驸马,也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陈叙你平时可不是这么谦虚的人,”陛下用手叩了下桌子,“朕以为,状元郎有很多个,陈爱卿这样的人才却很少。”更何况,他觉得,盛姣口中的状元郎,最名不副实。
陛下当然知道盛姣口中的状元郎是盛邛。可盛邛已经被他舍弃。就算他想高看一眼盛邛,也需要他争气一点。但盛邛年少成名,以前走得太过一帆风顺,遇到一点挫折,竟被打击得成如今这副模样,只敢躲在姣姣身后,没用极了。光知道舔着脸蛊惑姣姣,厚颜无耻地凭借着和姣姣幼时的情分,仗着姣姣心软,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