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容平后来立刻与督公府的下人们吩咐到,要是再敢把三皇子那头蠢驴放进来,就等着被他弄死这事,他肯定不会和盛邛说。
反正盛邛看到的是温温柔柔笑着的容平,容平俊朗丰神的样子很讨小姑娘喜欢。
盛邛不是过分在乎外表的人,但是看着容平,他突然想起了伤心事。容平的长相让人赏心悦目,没有半丝太监的阴柔,一看就不是太监。可是他就不一样了,刚才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死太监”,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容平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进来处理了残局。但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开盛邛半步,“旁人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盛邛沉默,他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容平很快就明白了,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
“您前几日骑的马突然发疯,此事必有蹊跷。只是幕后黑手藏得太深,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容平关上门,一脸严肃地谈起正事。
阴狠宦官003
盛邛对这件事并不清楚,只好安静下来认真地听容平阐述。
把盛邛摔下去的那匹马原本是安排给皇帝骑的御马。谁知道皇帝突然看上了盛邛自己带去的马,就和盛邛作了交换。如果不是盛邛,出事的可能就是皇帝了。
“此事关乎皇帝,皇帝一定不会草草了事。”容平继续说道,“明日上朝,您不妨看看谁忽然跳出来针对您。”
上朝?这他哪行啊,他顶多会上香。盛邛从前不知从哪里听说过伴君如伴虎的危言,心里有点发慌。
“其实,我生病还挺严重的,”盛邛咳嗽了好几声,颤悠悠地问道,“能告假吗?”这皇帝也太不厚道了,好歹是替皇帝挡灾,居然这么快就让他去上朝!
“您之前刚禀上了一封折子。”容平劝道。他私心也不想让盛邛继续在朝堂待着。只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退路可言。
容平走后,盛邛忍不住抓耳挠腮,他能怎么办?万一控制不住在朝堂上乱说话咋办?
他努力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俗话说的好,戏如人生,演戏嘛,演多了就成真的了。人生如戏,全靠……盛邛直接躺平,大不了掉脑袋,在阴曹地府和馍馍相聚。
盛邛实在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
等等,馍馍应该还没死,他忘了。那就只有他一个人走过奈何桥上,凄凄惨惨。
他好歹算半仙,怎会沦落至此?真是命运弄人!
“等等,神仙……”盛邛喃喃道。他不由轻笑了一下,或许是穿越的经历太过刺激,刚才又接受了那么多信息,导致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伸出手,熟练地念了个口诀。怀着期待的心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
然而,无事发生。
“不会是口诀念错了吧?”盛邛不信邪,又尝试了一遍他曾用过千万遍的法术。
这次,倒不是无事发生。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盛邛靠近一看——
竟是一只不小的蜘蛛,棕色的背部和桌子的颜色十分相近。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放在这儿的?
万一被他误食了怎么办?或者被他不小心压扁,可爱的蜘蛛因此烂掉了谁负责?残忍的家伙!
盛邛毫不犹豫地捏死了蜘蛛,他十分肯定这只蜘蛛不是他变出来的,这个世界灵力微弱,没法支撑他变出活物来。
蜘蛛自然是五皇子偷偷丢下想吓唬他,但他绝对没想到盛邛不仅没有如他所料被吓到,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堂堂皇子,居然放了只有毒的蜘蛛吓唬人,真幼稚。
盛邛支着脑袋有些烦恼,法术压根不起作用,自己现在和普通人区别不大。完蛋,明日去上朝,捅出篓子就没法兜底了。
想了想,他决定先去问问容平关于折子的事。总不能两眼一黑,在皇帝面前露出破绽来。他撇撇嘴,怎么着也得挣扎一下,让这颗宝贵的脑袋在脖子上多留一会儿。
盛邛没有意识到,他知道容平的名字并不合理。自他醒来,容平没有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自己的名字。
凡人身死会入轮回。但对神仙来说,躯体和灵魂并非密不可分。叶落归根,出窍的灵魂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却留下了这具身体。原来的魂魄虽然不在了,可记忆却存在了躯壳深处。等到有一天,盛邛会想起来他的记忆。
即使盛邛知晓一切后,也不会过于惋惜,万事皆有因果。不过既然他是后来者,至少要好好对待这具身体不是?
他起身走出房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周遭陌生的环境晃得他头晕。
“督公。”路过的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朝他行了礼。
太监们都听说了,督公今天砸碎了好几次东西——镜子、盘子、茶壶,下一次砸碎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脑袋。正在气头上的督公很不好惹,他们心想还是躲远点,免得被殃及。
看着一群人避自己如避鬼似的动作,盛邛扯了扯嘴角。想问路的他终究没能开口。在府里每个地方都走一遍,总能找到容平的,盛邛乐观地想。
结果却是,他在府邸里迷了路。不用说找到容平,他连自己都快弄丢了。旁边也没有人,尽是些花花草草。早知道这地方这么大,他还不如不出门了。
“督公~”一个女人突然从他背后喊了他一声。
盛邛转过头,就看到一团粉色的东西朝自己逼近,还好他躲得够快,不然可能会被砸死。
女人身穿粉色袄子,发髻上却别了朵大红色的花。
她因为没摸到盛邛而略感遗憾,又发觉盛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头上,咧着嘴故作姿态,又掐着嗓子说,“督公觉得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