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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中文>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魏婉 > 第19頁(第1页)

第19頁(第1页)

琉璃瓦金甲一般,輝煌盛大,氣壓山河。宮人內侍絡繹不絕,卻井然有序,不僅垂閉唇,噤若寒蟬,且連腳步聲都沒有,這世間所有的喧囂都被銅釘宮門隔絕掉,禁宮內只有穆然沉寂,憚赫天威。

藺昭亦無聲,到御書房拜見聖人。

聖人今年五十有五,卻仍身形清瘦,不見臃腫,雖然眼頰皆有下墜,但依然能從他極好的骨相里窺出三、四分年輕時的風貌。

聖人正襟危坐,應了「平身」,而後拾起桌上一本奏疏,抬了抬:「昨日遞上來的,你怎麼看?」

藺昭站起近前,雙手恭敬接過奏疏,躬身詳閱,原來是言官姜英格『恤獄訟』的諫言。

藺昭施禮:「回陛下,我朝高祖祖訓,『諸臣民所言有理者,既付施行』,姜大人理有所據,句句屬實,肺腑赤心,臣以為,可以採納。」

聖人抿唇笑出一聲:「可姜英格還奏請親自施行。」

藺昭聞言神色驟凜,靜默須臾,垂下眼帘。

「愛卿有什麼看法,但講無妨。」

藺昭這才徐徐開口:「春官不參冬署,兵司不分曹刑,歷來諸官各司其職,越於職之外,必不精於職之內,姜大人既為言官,怎可代庖刑部和御史的事?」

「是啊,越於職之外,必不精於職之內……」聖人臉上笑意更甚,盯著桌面,輕嘆,「藺愛卿,你也知道,那給楚王送美姬是你的職責嗎?」

聽見皇帝這麼說,藺昭心內並不驚訝,早預料甚至一直等待著這一刻,面上卻裝出兀然惶恐,噗通下跪:「陛下恕罪!」

聲音發虛,胸脯起伏喘氣。

聖人厲哼一聲,從手邊筆架上扯下一支紫毫,猛地朝藺昭擲去。藺昭明明可以躲,卻扮演淺薄小人,臉上滿是被揭穿後的心虛、怯懦和無措,動作亦因天威震懾而遲緩,額頭被紫毫叮中,頃刻見紅。

藺昭隨後才伏下身去,匍匐不住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聖人眯眼瞧著,見藺昭臉上全是汗,身上也被汗濕粘著,才再開口:「說說吧,你是哪根筋不對,怎麼想著給楚王送美人?」

藺昭心倏收緊,對聖人愈發提防,磕頭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滯停頓:「陛下饒命,是小人眼皮子淺,想著之前同廢太子走得近,小人,小人只是走得近,絕非結黨!願以十族起誓!」

藺昭「語無倫次」,頭磕得一下比一下響,額上被戳破處很快磨破皮,翻出血肉:「上月、上月出了那事,小人慌得很,怕、怕、怕、怕連帶,就腦子一抽,趕緊討好九殿下。」

「小人豬油蒙了心!貪權慕勢,做出暗室虧心之事,還望陛下饒命吶!」藺昭磕著磕著,竟「嚇得」哭起來。

佞臣諂媚,趨炎附勢,天子理當盛怒,眼前的聖人卻囅然一笑,似乎十分滿意藺昭滿腦肥腸的樣子:「好了好了,別哭了,下回莫再教壞楚王。朕真怕再嚇你一下,你要在這御書房裡尿褲子!」

如此羞辱之語,藺昭暗暗咬牙,面上卻「嚇得」趕緊止哭,卻又沒法即刻收住,吸了吸鼻子,反倒流涕。

聖人哈哈笑了兩聲,開口似要繼續調侃,忽聽門外奏報:「啟稟陛下,皇后娘娘求——」

話還沒說完,一陣清香從藺昭身邊拂過,皇后已等不及破門撲入聖人懷中:「裕哥——」

直呼皇帝卞裕的大名。

聖人雙臂習慣性將皇后摟緊,視線斜瞥藺昭,淡淡下令:「藺相言行不端,杖責五十。」

本來還打算警告藺昭,別再在楚王身上打主意,但皇后來了,就此作罷。藺昭即刻被御前侍衛拖走,痛哭流涕間他偷用餘光窺向上,也逾五十的皇后依舊烏髮雲鬢,青春不減,而她顰蹙嗔憂,始終是二八少女的神態,天真無邪。

她好像被聖人保護得極好,永遠是未出閣的少女,不知閣外苦難。

藺昭的心情瞬間糟糕至極,冷如冰,硬如鐵。他的心裡其實沒有一滴眼淚。

他被侍衛摁著趴下,光天化日下扒袍褪褲,板子重重落下,噼啪聲響迴蕩,皮開肉綻,開花一般。

疼嗎?

藺昭不覺得,在侍衛宮人皆未留意時,他的脖頸悄悄繃直,看向前方空曠無人處,眼眸漆黑猶如吞噬一切的深淵。

杖責聲是耳畔的配樂,他心底恨恨且冷冷地迴響著三個字:憑什麼?

憑什麼?

多數官員挨過五十杖後都奄奄一息,躺著被抬回去,藺昭卻手撐條凳子,重站起,侍衛見狀急忙攙扶:「大人——」

藺昭將胳膊抽出,淡道:「不必。」他朝諸侍衛輕柔一笑,「多謝。」

謝施杖責。

而後正官帽,理衣袍,將額上和身上的傷全遮住,而後面朝緊閉的殿門,恭敬拜上三拜,亦謝過聖人。

藺昭轉身朝宮外行去。

若要遷就臀上的傷,就該走慢些,放鬆些,一瘸一拐的姿勢雖然不文雅,但不容易疼,藺昭卻冉步端行,始終如一,綻開的皮肉磨蹭裡衣,血水浸蔓。

出宮上轎,談笑自若,候著的家丁轎夫無一人察覺異常。回到相府亦如是,梁徹、妙儀乃至公孫明方沒一個瞧出端倪。

公孫明方甚至領著長公主府的家奴來遞請帖,下下個月初一,長公主由講局辦一年一度的鳳凰湖船宴。

「勞煩小哥帶話,多謝長公主美意,下官若得閒暇,定然赴約。」藺昭收下請帖,不咸不淡,笑意不達眼底,「公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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