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珠仔细地找着,手里头拿着一根棍子,压一压草,寻了半天,竟然一个物件都没有找到。
“二爷今日被气坏了,出门找朋友吃酒去了,咱们可以偷偷懒。”
院外突然有下人的声音从传来,季云珠立即就要找地方藏起来,左右一看,只有假山的一个夹角里可以藏人,她一狠心,便钻了进去。
她捂住口鼻,一股难闻的气味直钻她的天灵盖。
“呕……”
她忍不住想吐,极小的声音从手指缝隙中溢出。
“欸,什么动静?”有人问。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吧?哎呀,好姐姐别管了,咱们快去偷闲吧。”
听着两人的声音走远,季云珠才敢探出脑袋来敲了敲,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她从夹角里钻出来时,手掌往下一撑,竟然摸到了一个硬物。
季云珠将那东西捡起来,只见一根红穗子下挂着一个香囊,那香囊普通,但香囊上的刺绣却有辨识度。
这是慕容氏的针法,绣了一只鸳鸯,鸳鸯旁还有一个小字——“吴”。
季云珠将证物紧攥在手中,鬼鬼祟祟地从院子里溜走,回到别院时,心里还有些慌张,她意识到,这是扳倒慕容婷的机会,她必须要好好利用!
回院子前,季云珠用了爷爷给的膏药,把脸上的巴掌印揉消了大半,又铺上一层白粉,彻底盖住痕迹才回去。
季二夫人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儿回来,头上落着叶子,便伸手帮她拿下,“云珠,今日吓坏了吧,来喝点暖汤,娘给你做的。”
“娘,先不管暖汤的事,您知道家里哪个仆人是跛脚吗?”季云珠连忙拉着娘亲询问。
“以前我当家时,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如今季大夫人当家,娘也不知府里是不是来了新人。”季二夫人思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云珠连忙打着哈哈,“我就是听下人们说,跛子走路可好玩了,一脚深一脚浅,他们还学呢,可像了。”
“二夫人。”有人在门外敲了敲,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手里拿着一张请柬,递给季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慕容夫人送来的请柬,说是邀请您和云珠小姐几日后游河,有花灯会,二爷也一起去,正好一家人团聚,解除一下误会。”
“她又安的什么心?我们不去。”季二夫人气道,将请柬扔到了桌上。
季云珠却明白了,方才那两人在假山后说的针对她的计划,这么快就要来了。
她捡起请柬,擦了擦上面的灰,勾起了唇角,“不,我去。回去告诉慕容小娘,我娘身体还未痊愈吹不了风,几日后,我一个人去!”
慕容小娘邀灯会
“云珠,你去做什么?那慕容氏定然是没安好心的!”季二夫人啐道。
“娘,你放心,不是有二爷在吗?慕容氏能拿我怎么样?他们难道还能在外面欺负我吗?总得顾及侯府的颜面。”季云珠握住娘亲的手,季二夫人听到她喊二爷,登时眼睛一红。
谁家爹爹能做到这份上?竟然让女儿都改口不叫爹了。
但季二夫人并未责备她,云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此番折腾,任她也对丈夫再也生不起一丝期待,或许和他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啦,娘,您就不要担心了,女儿心中有数。”季云珠道。
外出灯会,恰逢侯爷在府里,大夫人也不敢亏待她,命人送了新衣服过来。
鹅黄色的轻衫罗裙,腰间系着绣花腰带,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掐得更细。
挑选头饰时,季云珠捏起一支红枫缠花簪,那鲜红的一片枫叶斜斜捆在簪头,手指轻轻一拨,枫叶摇晃。
让人无端地想起了某个混账。
耳垂还在隐隐作痛,季云珠凑到铜镜前,只见耳垂上一道细细的伤痕,还未痊愈,浅浅地结了一层痂。
“可恶的赵无敛!”季云珠低声骂道。
“季小姐,二爷和慕容夫人已经在等了,你倒是快一些!”门外有丫鬟喊。
季云珠随手将簪子插入发髻,走到门外,看到是慕容婷的贴身丫鬟,两人自然不对付。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主子呢,竟然在大声叫唤,丝毫不将侯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季云珠冷道。
那丫鬟素来嚣张惯了,见季云珠竟然顶她的话,心里不痛快,但想着夫人今晚的大计,便强装着笑颜,“是奴婢声音大了些,小姐这边请吧。”
出了门,前方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车帘掀开,慕容婷正往这边瞧,丫鬟引着季云珠走到马车边,里面不见季二爷。
“云珠,那日是你爹过分了,小娘和你道歉,你能来,小娘和你爹都很开心。你爹已经到了,就等着我们过去了呢。”慕容婷又端出了那副假惺惺的面孔。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父亲只要抛出点好处,就巴巴地跟上去的蠢货。
季云珠早就和她撕破脸皮,再装就没意思了,她便哼了一声,“既然父亲不在,那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后面跟着一辆小马车,季云珠转头便钻进了马车里。
慕容婷看着她的背影,自以为将她拿捏,冷嘲热讽对丫鬟道:“你瞧瞧,还不是咱们二爷魅力大,那日闹成这样了,她还能和我们一路,不都是这好爹的功劳么?她哪里敢违抗?”
丫鬟方才吃了瘪,此刻对季云珠也不客气,“夫人,那季云珠想要嫁个好人家,还不是得讨好二爷和您嘛,她纵然再生气又如何?还不是得低声下气?”
“走吧,今晚呐,有好戏看了。二爷那巴掌可不是白挨的,我得替他讨回来!”慕容婷得意地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