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白采有点懵懵的,声音也软软的,“我在说我今天去了裂谷呀……”
他还以为是自己这件事做错了。
他确实不会写字,尝试着给谢坠凌留言后面放弃了,而且因为那地方太远也在路上费了好多时间,回来的时候太晚导致谢坠凌等他好久。
可是除了那种莫名的酸涩以外,白采确实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最起码知道了记忆的动向以后,如果真的能找回来,不但可以知道当时谢坠凌怎么救的他,甚至说不定还能知道分枝到底被丢到哪儿了。
这样的话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白采以后也能更加强壮有力,更好地帮谢坠凌了呀!
然而都没等他委屈地重复,便再次听到谢坠凌冰凉凉的嗓音,“你说你送走了自己记忆,跟我有关系?”
“嗯。”白采望着他认真点头,“好多好多,好舍不得。”
好像当时还哭了好久呢,大脸花不说他都不知道。
可这几句愈地印证了谢坠凌今天听到的话,猝然描绘中的那些场景与眼前白采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他的呼吸都微微凝滞。
说那只巨妖在裂谷停留的时候,既对人有贪恋又喜欢偷偷的哭,当时谢坠凌的脑子里面念头转过很多,有白采那双泪盈盈凌乱又可怜的脸蛋,还有想知道到底在贪恋谁的暴戾欲望……
是他认识前纠缠的人类吗?还是别的什么物种?对他过去空白的了解让谢坠凌情绪前所未有的躁郁,几乎所有能想的都想遍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跟我有关?”谢坠凌揽着他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因为那些妖怪都知道你的名字啊。”白采这下愈迷茫了,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且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坠凌,我不是说过你救过我吗?我缺失模糊的那段记忆,就是跟你救我的细节有关的呀。”
谢坠凌瞳仁轻轻收缩,蓦然明白过来。
至今他才明白,白采从头到尾说的救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不是说的初见面时自己清现场的那次,而是说的再久远之前。
谢坠凌在彻底调查藤兰前并没有将其联系起来,而随着白采掉落出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他才终于从中现个无法忽视的关联:其实自己的记忆也是有残缺的。
在藤兰复生前他到底是如何与对方接触,又是如何回来做报告的他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只是至今结论都是精神力受损——这在战斗里面很常见,所以谁都没有在意。
可若他跟白采丢的是同一段记忆……
白采从头到尾都追逐的是他……
“白采。”谢坠凌忽的轻声喊他。
像是紧绷很久突然得到回应,白采微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靠过去,却撞进他幽晦的视野里面,瞳仁很黑,折射的水光就像是浮着碎冰的暗河。
那是种剧烈又不太稳定的情绪,藏在暗处疯狂跳动着,可反应在外的只有轻轻覆盖白采脑袋上的手,将他压在自己的胸膛。
白采抿了抿唇,也将侧脸安安静静地贴着他心脏的位置,那里似乎格外震响。
直到头顶传来谢坠凌低低的询问,
“我今天听到有人说的,藤类植物天性就爱纠缠人类,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白采闷闷地道:“我不认识其他的藤类。”
“那你呢?”谢坠凌的声音像是带着隐晦的探究、无声又危险的质询,“你当时是为什么非要跟着我?除了我救过你之外?”
白采突然抬起脑袋,眉眼灼热的望着谢坠凌。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怀疑自己是天性使然吗。
确实他现在举动是有些妖性难驯,比如他特别喜欢手脚并用把谢坠凌缠得死死的,要不是怕他觉得难受,甚至藤蔓都会紧紧绕着他的脖颈。
可来找他的意图并不是这样呀,最直接的就是因为谢坠凌救过他,他想要回报谢坠凌,他想要对谢坠凌好,更多的便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强烈占有欲,想把谢坠凌永远圈在自己的地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