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将军不顾危险地营救本宫,蒋将军救驾来迟不知认罪,却在这里徒生事端,你到底安得什么居心!”殷茵摆出十足的恶公主架势,眼中燃烧着怒火质问。
这一巴掌虽然打在蒋丞的脸上,但在场的人却全都愣住。
姚武瞪大眼睛看着那昂首叉腰,挡在焰烽卫前头的柔弱身影,再看自家公子,眉梢轻挑,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只觉得头皮一麻。
当众被公主甩了巴掌的蒋丞脸色尤为铁青,他眼角抽搐了一下,低声质问:“瑶光公主灭自己威风,涨他人气势,这还没嫁到东蜀就如此偏帮,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职责!”
“放肆!”殷茵指着蒋丞的鼻子喝道:“陷本宫于不义却倒打一耙,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蒋丞,你若不速速退去,放使团平安离开,本宫定会上书禀告父王你意图谋害公主,毁两国联姻!”
“瑶光公主慎言,蒋某所行皆为西岭,无愧天地。公主一个弱女子既已要嫁人,就休要掺管国事,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他一挥手,示意手下人将殷茵拖下去。
“我看谁敢动本宫……啊呀!”话音未落她就被两个愣头青架住了胳膊,可见话语毫无威严,殷茵用力挣扎,气的小脸通红,“放肆,快放开本宫!”
肖谨行见她气势汹汹地冲上来,还以为有什么能耐,竟是转眼就被人摁住了。
她身边那些本就少得可怜的送亲使在山匪的滚石袭击中折损了大半,余下不足十人更是在匪寨中也被打成重伤,此刻正在队伍后面的车厢里躺着。
此时使团这方皆是东蜀军,自是无一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解围。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此举是维护他们,肖谨行不能看她孤立无援。正欲上前一步,突然嗖的一声破空之声,一枚箭矢牢牢地射在他脚前半寸土地,肖谨行脸色一沉,蒋丞也猛地转头。
“王令在此!”
远处尘土飞扬,马蹄急鸣,只见一行十人骑队风驰电掣般急速靠近。
当先那匹马的鞍上之人,一袭青衣随风肆意飞扬,面容英俊,仪表堂堂,正是原主梦中都在牵挂的那位情深意笃的小情郎。
殷茵心下一惊,凌霄,他怎么又来了?
余光下一瞬地瞥向肖谨行,见他正眯着眼紧盯凌霄,那夜他二人并未直接交手,凌霄也一直蒙着面,想来是认不出的吧?
凌霄策马奔驰到近前,手中高举着西岭王的令牌,“蒋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瑶光公主不敬!还不放手!”后话是朝那两个愣头青呵斥,二人看到令牌后立即乖乖松手放人。
“公主,你可有事?”凌霄翻身下马,关切地朝她奔来。
殷茵轻咳一声,摇了摇头,不说话,不对视,避嫌之意明显。心中却在疯狂吐槽,这送上门的把柄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不知是不是她心虚得太明显,肖谨行忽然转动锋锐的眸光朝她看了过来,殷茵心底咯噔一下,亦不敢与其对视,忙若无其事的垂下头,拍了怕本就脏兮兮的衣摆上的灰尘。
蒋丞沉着脸质问凌霄:“你又是何人,冒充王上的传令侍可是死罪!”
“本官乃王上亲封的御马都尉,负责护送瑶光公主东蜀之行。”凌霄转向蒋丞,声音威严而不容置疑,“蒋丞,放纵匪患成灾,险些致使团与公主受难,王上有令,命你速将虎符交予副将使赵宣,立即前往云京请罪领罚。”
蒋丞闻言脸色一变,仍不甘心地喊道:“此地距离云京上千里,来去最快五日路程,王上如何知晓公主受难,本将看你是假传圣令,伪造旨意,罪当该死!来人,把他们拿下!”
凌霄冷笑一声,“此乃西岭王亲赐令牌,见令如见王,你若再敢违抗,便是公然谋反!”他气势威严地扫过一众西岭兵,“叛国乃九族灭门之罪!蒋丞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尔等也愿押上亲人性命拥之吗?”
此话一出,西岭兵们皆骇然,他们所行皆是听上令,但涉及谋反谁敢担这罪名?纷纷后退表态。
副将使赵宣上前,对蒋丞抱拳,“将军,还请遵从王令,莫要为难属下等,得罪了!”赵宣示意几人上前卸下蒋丞长枪。
仇人近在眼前,却要放其离去,蒋丞恨不得咬碎牙根,他不甘!
也咽不下这口气!
心中的愤懑如汹涌潮水,突然,他挥枪震退士兵,猛地冲向肖谨行,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大喝一声:“可敢一战!”
焰烽卫锵锵拔刀,却被肖谨行挥手制止,他脚尖轻点地面,徒手迎向蒋丞这迅猛的一击。
被轻视的蒋丞更加恼怒,枪尖凌厉如游龙般向肖谨行袭去,同时心底冷笑,轻敌的下场便是死!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要将肖谨行撕裂,周围的士兵们都不禁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肖谨行的身影却如鬼魅般灵活,他的衣衫随风而动,每一次侧身、抬手,都仿佛与这枪影的节奏契合,带起的微风轻轻拂过地面的尘土。
几个回合下来,蒋丞连他衣角都没碰到,渐渐气息紊乱,渗出冷汗。
十招已过,肖谨行给足对方脸面,看准时机,飞起一脚,正中蒋丞手腕,长枪哐当落地。紧接着,他一个利落转身,手肘直击蒋丞胸口,蒋丞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肖谨行捡起长枪瞄准蒋丞,他脸色骇然,慌忙偏头闪躲,下一瞬,枪头稳稳插入他身侧半丈地面,“两国交战,向来生死有命。蒋将军若还想公报私仇,再见之日我必亲手割下你的头颅,送你与亡子团圆。”
此时的蒋丞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挫败与绝望,他彻底败了,不仅在战场博弈中败给了肖谨行,在这场独斗中更是输得一败涂地,颜面无存。
蒋丞最终被西岭兵押解而去,那落寞又狼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被俘的山匪也统统被赵宣带走处置,临去前,赵宣瞥了一眼使团后方装载金银的十数辆车,暗暗攥紧了拳头。
凌霄整了整衣衫,神色自若地走向肖谨行,朗声道:“肖大将军,我国王上听闻使团近日遭遇,忧心公主安危,特派本都尉随行保护,此去路途遥远,还望将军多多担待。”
肖谨行眼神中透着审视,“不知御马都尉贵姓?”
“姓凌,单名一个霄字。”
肖谨行挑眉,“早听闻瑶光公主身侧有一轻功了得的近卫,向来出入不离左右,原来就是凌都尉。不知使团离开云京时,凌都尉身在何处,怎么没有随行?”
凌霄神色无常,“自是要务在身,具体就不便告知肖大将军了。”
肖谨行似笑非笑地点头,“也好,此后路途有凌都尉贴身保护,想必公主一定会很开心。是吧,瑶光公主?”
“……”
突然被点名,殷茵只觉得心头一跳,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一个笑意不达眼底阴沉得让人胆寒,一个欣喜期待又满心忧忡,都在等她一个答复。
这突然的修罗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