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得再好,也?不是?原来那一个。”
贺兰香笑着,口吻愈发?薄冷决绝,意有所指,“我只要原来的。”
原来的生活,原来的住处,原来的男人?……
雨声似有一滞,房内蓦然冷了许多。
谢折掰正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贺兰香,你记住了,我今晚本不想?的。”
贺兰香懵了一下,正想?问他什么意思,膝头便被大?掌包裹,谢折退至她身前。她顿时?懂了他要干嘛,正欲阻止,亵衣便被褪下,口中还被他用亵衣塞住堵个结实,再想?动作便已是?来不及,强烈的拒绝皆化为鼻中声声嘤咛。
“还想?吗?”外?面大?雨倾盆,颠倒天地,谢折声音低哑,唇畔潮湿香腻。
贺兰香吐出口中亵衣,忍住羞耻摇头道:“不想?了,不想?了。”
谢折没听清,只当她还在?嘴硬。
贺兰香久未等到放过?,知道谢折的耳朵听不见,再喊也?没用,偏又经不起刺激,即便开口,也?只能哼出软声媚音,咬不出完整的字。
身体被迫向下沉沦,思绪飘上云端,她全然不记得方才心头涌上的悲凉,除了当下如藤蔓缠绕长出的快意,便只清晰意识到一件事情——原来男人?鼻梁高了不止好看,还格外?好用。
*
翌日早,雨过?天晴,贺兰香扶腰回到住处,发?现李噙露已等待多时?,好在?有丫鬟编由头替她遮掩了过?去,李噙露才并未对此起太?大?狐疑。
二人?一道用了早膳,李噙露便收拾细软,准备回家。贺兰香有不少话对她交代?,便送她一路,直到了李府门外?,两个人?才告别分?开。
回去的路上,人?流渐密,马车慢行,贺兰香在?车中小憩,不知不觉便走到御街。
她听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残雨击打车檐的滴答声,恍恍惚惚,以为是?回到了烟雨朦胧的临安街头。
也?像是?欲生-欲死的春宵昨夜。
“报——”
高呼宛若轰雷,将贺兰香从困意中猛地扯出。
她睁开双眸,正好奇刚才是?什么动静,呼声便又至耳边:“成王夏侯嵩,宁王夏侯渊,泰王夏侯厉,三王聚集楚地联手谋反,现已合兵北上直逼京城!八百里加急!尔等速速开路!”
贺兰香惊了心神,扯开帘子往外?望去,正望到骏马扬尘疾驰,马上信卒高举报匣,各路校尉听到声音急忙疏散百姓,在?湍急人?流中淌出一条直通朱雀门的路,往来无所阻,一路畅通。
贺兰香一直看到人?马消失,噗通的心跳也?未曾平复,直至细辛提醒,她攥紧帘子的手方松懈一二,启唇吐出两个僵硬的字:“回府。”
*
回到后罩房时?,正赶上谋士到齐,聚众斟酌对策。贺兰香隔着门,不急着走,顺带便听了几耳朵。
“局势岌岌可危,当务之急是?要将军赶紧领兵出征镇压反王,以儆效尤,扬朝廷之威。”
“此言差矣!反王非匪非贼,乃为正统血脉,封地民心所向,若是?由将军打压,岂非落万民口舌?若激民愤,日后如何平息?”
“可若圣旨临头,岂有抗旨之理?”
“我朝武将若非唯有将军一人??如此烫手山芋,我看不接也?罢!”
贺兰香揉了揉耳朵,险被争吵声震成聋子。
这时?,只听嘈杂停下,气氛静寂哑然,无人?再敢出声。
贺兰香不知里面是?何情况,正欲贴门再听两耳朵,门便被乍然拉开,她抬脸,正对上谢折漆黑冷清的眼。
“妾身刚好路过?,来给将军请安。”贺兰香噙着笑意,睁眼说起瞎话。
谢折迈出门槛逼近于她,顺手将门合上,看着她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贺兰香笑意略僵,正犹豫如何作答,细辛便捧信而来,对她附耳道:“临安那边来的,说是?要您亲启。”
贺兰香面露狐疑,没急着去顾谢折,先接过?信,拆开扫了两眼上面的字。
未料两眼下去,贺兰香眼眸大?睁,低下脸仔细将信上内容看个真切,看完气息越发?急促,最后眼一阖竟要昏迷过?去。
“主子!”
未等细辛伸手,谢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皱眉道:“你怎么了?”
贺兰香摇头,红着眼眶,急喘着气道:“不是?我,是?兰姨,她……她死了。”
。
话说出口,贺兰香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以为是在做梦,满眼皆是恍惚不可?置信。
她连忙再将信上所言看了一遍又一遍,拿信的手颤抖不停,自?言自?语地道:“她,她当真死?了?”
“可?她怎么会死?怎么会……”
幼时与兰姨相处的点滴涌入脑海,好的坏的,皆如?跑马灯一般浮现。贺兰香喘不上气,力气拔干抽尽,再也支撑不住,话未说完便瘫软在谢折怀中。
*
再睁眼,天已见暗色,贺兰香在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头?脑混沌,眼角挂着残剩的泪珠,眼中无光,神?情麻木。
细辛被她的样子吓到,着急哽咽道:“主子,主子您不要吓奴婢啊,您跟奴婢说句话啊。”
贺兰香视若无闻,面上毫无波动,过?了半晌,蓦然启唇问:“信在哪。”
细辛忙将?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