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會加班,一般七八點才從公司出來,去最近的地鐵口,坐八站,再走六百米左右,進第二個小區。」湛林的語氣平常地仿佛在說下一頓吃什麼。
沈鹿鳴沒有注意到,幾乎每天,他家小區門口都停著一輛黑色suV。
秦二怔了怔,笑得有點無奈,「大哥,這叫跟蹤,不算了解,算違法。」
「我……」湛林欲言又止,如果這不算是了解,那他想起沈鹿鳴,好像只能想起來他是一隻很優秀的小鹿。
「你是不是……」秦二猶豫著,似乎想問點兒什麼。
「不是。」湛林一口否決。
「我吧,也沒談過幾次戀愛,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什麼,」秦二接著說,「但是你要是真的認真了,就坦誠一點,有一個問題你是躲不掉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聽了他的話,湛林的眉頭果然皺起來了。
「為什麼不能跳過呢?」他不太理解。
「大哥,」秦二笑了,「這種問題能跳嗎,你不自己說,他有一天就會發現,」秦二頓了頓,像是要找一個委婉的詞語。
「他可能會被嚇跑。」秦二抬眼,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委婉的話了。
湛林抿著唇,沒出聲,像是在認真思考,他那麼大一個總,這會兒像個小學生一樣。
「或者你去見見……」秦二剛起了個話頭就被打斷。
「不去。」湛林拒絕得乾脆。
「不去就不去,別生氣。」秦二笑了笑。
「走,請你吃飯,剛發了工資,三千呢,你爭取一頓飯給我吃完。」秦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打工真是太不容易了,□□都陪了,遲個到還扣我工資。」
湛林拿起外套,臉上還是說不出的表情。
那個問題很嚴重嗎。
他會害怕嗎。
會嚇跑嗎。
和秦二吃完飯,湛林一個人靠在副駕的椅子上,在市中心的路燈下,似乎分不清楚黑夜白晝。
頭疼。
最近他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了,即使去拳館待兩三個小時,晚上還會失眠,手心全是汗。
想把什麼東西撕碎。
回到別墅夜已經深了,湛林洗完澡,就不想動了。
他需要去思考,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他直勾勾看著玻璃櫃裡的藥瓶,身體向前傾了傾,徑直走過去,也沒數倒了幾顆,就放進來嘴裡。
他上次吃藥是在前天,上上次他忘了,但都是不知道倒了幾粒就吃了,也不知道吃的是哪一種。
這樣是他們期望的吧。
那是不是就會好了。
湛林感覺胸口有點兒發悶,躺回了床上。
周五是放假的第一天,沈鹿鳴醒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這麼睡到自然醒真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