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将军黄骁被擒后,便一直被关押在天牢里,这件事她是知晓的。
彼时她外祖父叱云侯新丧,离国蠢蠢欲动,黄骁等人潜入襄国刺探军情被叱云军擒获。
以此为把柄,加上赵镇南要叱云军出兵作威胁,才逼迫离国皇帝交出应明仪做质子,立意两国和平,不起战事。
他倒是真唬住了离国皇帝,有应明仪在手,在得到叱云军的兵符前他都不用担心会有强敌来犯。
但,有的东西永远不是他能肖想的。
赵镇南现在是想要黄骁来戳破她的身份。
赵柔则唇角微扬。
“孤来襄国做质子的条件之一,便是定安王要释放黄将军。现下也该让黄将军拜过孤,启程回国了。”
她从容不迫的样子让赵镇南忽然不安起来。
他认定了眼前人就是那个人,认定了黄骁一定不会认识这个酷似赵柔则的帝姬。
但是如果黄骁认识她呢?
陆隐轻蔑的瞥了一眼赵镇南紧握的双手,“来人,去请黄将军。”
以骁勇为名的大将军即便是着囚服枷锁,依旧满身煞气,入殿时,就连赵柔则都忍不住在心中唏嘘。
这样的狠角色送回离国,必是放虎归山。
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在自己面前下跪行礼时,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罪臣黄骁,叩见徽和帝姬!”
顷刻间,大殿上鸦雀无声。
黄骁这一跪,让赵镇南甚至从椅子上滑落了几分,“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徽和帝姬吗?”
黄骁嗤声,“定安王何意?我还没蠢到认不出来自家帝姬!”
赵柔则抚上自己的耳坠,轻轻揉捻着,“或许孤真的同你们熟识的人长得像,既如此,不如下次也让孤开开眼。”
“那是自然,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帝姬见谅。”陆隐起身,状似恭敬的对她行了揖礼,眼底却尽是窥探。
她则以更具有侵略性的神光看了过去,“那现在是否可以让孤带将军回府梳洗了?”
赵镇南终于定下心神,清了清嗓子。
“那样便是我国招待不周了,帝姬远道而来,应当宴饮欢庆。帝姬先入席,本王派人带将军去熟悉,共饮一杯再上路也不迟。”
“既如此,孤还有几名随侍,不如请定安王一视同仁,一并款待了?”
她刚说完,赵镇南就爽快的答应下来,但在看到那几名风姿绰约的男子时,脸色一黑。
宫宴上外男不多,来的都是些颇有权重的朝臣,现在她身边围着一圈男子随侍,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赵柔则不顾他人眼光,极其放松的挑了个人倚着。
都回家了,还拘谨什么。
“帝姬,喝茶。”
“帝姬,净手。”
“帝姬,吃个葡萄吧,已经为您剥好了。”
旁人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是一人一席,她这里热闹异常,左拥右抱羡煞旁人。
赵镇南和陆隐的脸一个比一个黑,虽然她不是赵柔则,但是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和那么多男人拉扯不清,他们的心里就是有一股无名火。
正享受着,赵镇南忽然到了她的面前,举杯致意,说话还咬着牙。
“早听闻帝姬风流不羁,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不过女子还是应当自洁自爱才是。”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怎的?女子侍奉男子可以,孤被男侍照顾饮食就成了不自爱?”
“父皇说,定安王许诺定不会委屈了孤。孤在离国就是让生得好看的男侍侍奉的,否则寝食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