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时候很笨,”柳延之缩在魏斯明怀里,闭上眼睛,“他总以为我像只小猪一样,放到床上就睡着了,但是,”他搂着魏斯明的脖子,悄悄的凑到魏斯明的耳边,很轻很轻地说:
“其实延之有时候都睡不着,”
“那延之告诉我,你为什么睡不着?”
“这是秘密,延之只和你说,不要,”他用力地挥挥手,“不要让哥哥知道,他也会伤心,”
“好,斯明哥哥答应你。”
“其实有时候我很想爸爸,虽然他很少来看我,妈妈说他也很爱延之,但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了,好多人都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是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的话,就像小雪人,一样,延之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可是,”他擦了擦红红的眼角,
“延之是小男子汉,要保护妈妈,”
“所以延之总是憋着不哭,”魏斯明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延之是坚强的小朋友,但是难过的时候哭一哭也没关系的,”
“延之也有一颗敏感纤柔的心,就像最清澈的水晶,延之是所有羊群里最纯洁的小羊羔,但是这样的话,总会有很多大灰狼盯着延之,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但是,”魏斯明亲他的额头,
“妈妈爱延之,爸爸爱延之,哥哥爱延之,斯明哥哥也爱延之,我们都会保护延之不受到大灰狼的伤害,所以难过的时候要直接讲出来,即使一直哭延之也是小男子汉,难道奥特曼哭了一次就不是大英雄了吗?”
魏斯明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拥有水晶一样的心是延之的优点,延之心疼小雪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孩,但是不管你陪不陪着他,小雪人总会融化的,但他们才不会消失,延之把他们放在心里,小雪人会很开心。”
岳鸣钦站在窗旁,静静地注视着缩在魏斯明怀里哭的柳延之,a1pha其实从来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他的一贯理念都是放养,但对柳延之这种外表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敏感的孩子来说,魏斯明显然是更加适合的家长。
好在柳延之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就又立马把所有悲伤都抛在了脑后,甚至吃了比平时还多的两大碗饭,又来找a1pha帮他揉肚皮促进消化。
这种悲伤在晚上又代际转移到了岳鸣钦身上,他像一个快要融化的软糖,黏在魏斯明的周围。
“我不高兴,”a1pha厌厌地靠在魏斯明肩上,他很少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魏斯明抬手揉一揉他的头,问:“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接下来的比赛次数会很多,而且我要全国跑,陪你和延之的时间会更短。”
因为上一次的失利,所以针对他的训练周期变得更长,训练强度也变得更大,只有在像今天这样的休息日才能抽出一整天的时间陪他们。
“但是你会夺冠的,”或许是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无形中给a1pha造成压力,他立马改口,“游泳是你的梦想,不对吗?有梦想总是更好的,不像我,”
“为什么说不像你?”
“因为我最近才意识到,其实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梦想,就像我之前度过的27年,在每个重要的阶段都有一个主要的任务,中学的时候是读书,上班的时候是做研究,教书育人,我并不排斥这些事情,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产生过非我不可的欲望,”
“那你……”
魏斯明看着他有些忧虑的目光,开口打断“不要认为是接触标记给我带来的麻烦,我是个有独立经济能力的成年人,没复职这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我一天不上班地球也不会爆炸,我没有梦想地球更不会爆炸,”
“那岳鸣钦小朋友,”魏斯明笑,“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
已经是夜晚,魏斯明开着车带着岳鸣钦绕着他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区兜风,beta的车不是敞篷豪华跑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也无比冰冷刺骨,一点也没有影视作品里夜间跑车的浪漫。
岳鸣钦坐在副驾,听魏斯明讲他们刚才经过的地点是beta小时候最喜欢去的一家旧书店,是他上学的时候绕不过的几个小摊。
车仍然在路上行进,岳鸣钦认真的看着窗外,企图从飞逝的残影中,从时间的洪流里捕捉到更多和魏斯明有关的片段。
“小小的魏斯明要长成现在这样真是不容易,是个,”
魏斯明把车停在影院旁,a1pha牵着他的手,说:“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和普通情侣一样,他们买爆米花,坐在影院的后排,看了一场很烂的电影,魏斯明试图把剧情拼到一起,抬眼一看,岳鸣钦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a1pha在睡着的时候身上有一种不设防的孩子气,魏斯明用手掌隔空覆盖在他的眉眼上,轻声说:“小小的岳鸣钦长成世界冠军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一家卖玩具的商店里,魏斯明给岳鸣钦买了一个万花筒,卖万花筒的老板是个异国的大胡子大叔,盯着岳鸣钦猛猛看了半天,再要了十多个签名后毫不手软的在原本的标记上加了三位数的价格。
又在路边给他买了一束要价还要更夸张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