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医师这人性情说不上不好,但就是犟,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可是他这次却变了,愿意留下来多待一年,且突然收了林雨生为徒。
“师父,”林雨生过了半晌,小声问:“您为什么会答应仲阳夏的请求呢?”
他们之间从未提起过这个名字,钟医师抬眼看了看窗外,并没有隐瞒。
“他说你是他见过的中药天才,求我收下你。”钟医师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他往我家砸钱像倒水似的,我都担心再不同意,他恨不得把公司转我儿子名下去。”
的确像是仲阳夏的作风,林雨生生硬地扯了下嘴角。
“不过,时间一久,我倒是来了点兴趣,想看看他口中的天才到底几分能耐。”钟医师低头看向林雨生,“他是对的,雨生,你对于中药有乎常人的天赋,即使没有他给的好处,我也很愿意收你为徒。”
话是这么说,可林雨生也明白,没有仲阳夏铺下的路,他根本都没机会遇见钟医师,又谈何拜师呢。
这就是现实。
晚六点,林雨生下班。
仲阳夏的车早就等在门口,林雨生坐上副驾驶,难得地没有摆着张臭脸。
往常他上班累了,下班看见仲阳夏就要摆脸色气人,不过仲阳夏倒是从来没有生气,反而尽可能地在将就他。
“今天生什么好事了?”仲阳夏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
“要你管。”林雨生把脸转向窗外,他们正行驶在泠江西路上,泠江波浪似光,微微晃动着。
两人之间安静了十来分钟。
“坐稳,生生。”仲阳夏突然说。
林雨生猛地回头,“怎么了?”
仲阳夏握紧了方向盘,神色严肃,沉声道:“后面那辆保时捷别了我两次,来者不善。”
踩下油门,宾利快车,可保时捷也如同鬼魅一般跟了上来。
林雨生抓紧了安全带,泠江西路这一段极其危险,倘若被撞出大道,坠入泠江,后果将不堪设想。
怕什么来什么,保时捷突然加,从左侧撞击宾利,但度和位置没控制好,只撞得宾利歪了几下。
林雨生心脏狂跳,喉咙紧,手也捏得死死的,就在刚才那个撞击的瞬间,他从后视镜看清了。
驾驶保时捷的人,是仰文轩。
仲阳夏额头也泛起汗珠,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咬着牙快变化车道。
不能在这段路出问题。
“生生,先报警。”
林雨生这时也恍然大悟,连忙掏出手机报警。
有点哆嗦地把电话讲完,仲阳夏也凭借着高的驾驶技术穿过了最危险的那段道路,只是接下来的这段路也并不好到哪里去,一侧是泠江,一侧是石壁。
仰文轩玩车也玩得早,且这次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不顾及其他,只想撞死他们。
很快,仰文轩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时机。
宾利已经被他逼到最右边贴着山壁的车道,而这时宾利前方有辆度较慢的白色小轿车,宾利要想出来,必须提变道。
仰文轩抓住这个时机,在仲阳夏加的一瞬间,猛地从左后方撞了上去。
按照这个力度,宾利应该是右侧先撞上山壁,随后侧翻。
每个司机在生车祸的瞬间,都会下意识扭动方向盘保护自己。
如果仲阳夏猛地往左打方向盘往前冲出去,那么宾利副驾驶的位置也必然会撞上前方正在行驶的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