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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安静许久后,意识到周围并没有紧接着发生诡异的事情,钟师兄讪讪从地上起身。他有些局促地拍了拍道袍沾上的灰,又装作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企图掩饰尴尬。
很难想象这样一副魁梧的身躯里,居然能蹦出如此尖利的叫声。
我斟酌了下措辞,委婉地问:“钟师兄你怕蛟龙?”
也许是我眼中的嫌弃…哦不,担忧,太过明显。他哽了一下,然后说:“我只是有一点点怕黑。”
你管这叫“一点点”?
我不是很好意思拆穿他。
封十八插话道:“我徒儿那截树枝的光还不够亮吗?”
就是说,非得每次都强调“徒儿”两个字是吗?
我咬牙切齿望向封十八,企图用目光杀死对方,然后就发现她进了鼓楼还戴着那副硕大无比的墨镜。
得,这位姐是真有态度。
我又顺着她的话低头看自己左手的那截树枝,还真是,亮得很。明明都烧得只剩巴掌那么长了,火光却比平常树木燃烧时耀眼得多,竟然照亮了整座鼓楼,连空气里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本尊的光芒岂是寻常树木能比的?”右手那根长版神树傲娇地抬起叶子。
在另外两个人发现之前,我眼疾手快伸出手指,以一种高难度手势,成功按住了它那两片蠢蠢欲动的绿叶。
“你不是很好奇我们人间的事物吗?我们人间最流行的游戏就是一二三木头人,意思就是假装木头一动不动。我本来想和你一起玩,不过看你这么笨,玩起这个游戏来一定会惨败吧。”我惋惜地朝它道。
“你才笨!”我感觉指腹被它的叶片顶了顶,片刻后它重新收回去:“哼,本尊如此厉害,就算玩这个游戏,也一定能赢!”
“那我拭目以待。”我用指腹揉了揉它的叶子。
没长脑袋的生物果真好骗。
接下来的时间里,它终于安分了。
而我也得以听清耳边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哭声。
幽怨至极,似潮似浪,仿佛是从某个密闭空间里传出来的,听得我背脊一凉。
现在我眼前的建筑格局是这样的,正对着我们三人的是道很长很长的楼梯。长也就算了,关键它还很陡,跟我之前见的那些重庆山路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上面通向什么。
楼梯的右侧则框出一截三角形的狭小空间,由于角度的问题,乍一看去黑洞洞,瞧不清里头什么模样。
钟师兄伸脚,以一种很不经意的姿态朝我左手边小幅度挪了挪,企图凑近那截火光,然后开口解释:“右边地下有口井,据说蛟龙就是被压在井里的。”
我假装没看出他的小动作,抓出重点:“据说?”
“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亲眼见过那条蛟龙的踪影了。”
“就在井里的话不是应该很好见到吗?”我这样问着,就看到封十八已经抬脚往那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