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愿意的?”燕然笑着示意让羊小白上前,接过这个红宝石镯子。
随即他让人从厅堂里拿出笔墨,燕然在一张一尺大小的宣纸上,三两下又画了一幅。
这一次,耶律及达可是亲眼看见燕然作画,他一心想要学一些笔法笔意,因此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不知不觉之间,这耶律老哥的脖子越伸越长……
只见燕然的笔锋在纸上随意点染,浓淡有致,疏密相间,运转如意,看得人目眩神驰!
耶律及达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这幅画上的图案原本就在纸上,燕然手中的笔墨只是将上面覆盖的东西,一笔笔擦去一般……简直是浑然天成!
等到燕然几笔画完之后,又在上面信手提字,然后就将这幅画递给了踏纱姑娘。
姑娘双眼在画上一瞄,就见到宣纸上,画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水墨蝴蝶。
水墨的晕染,将蝴蝶翅膀上的鳞羽描摹得呼之欲出,蝴蝶双翼特有的轻柔与绚丽跃然纸上,似乎马上要破纸而飞一般!
踏纱姑娘一见之下便爱上了这幅画,惊喜地将宣纸聚在阳光下看了又看,越看越是欢欣喜悦。
耶律及达在旁边看着画上的蝴蝶,心中也是不禁暗自感叹!
燕然小侯爷能将天山画得壮丽雄伟辽阔之极,画起蝴蝶这样小小的羽虫,竟也能如此传神动人。
不过对着金国人,他还是不免要说两句风凉话,于是耶律及达在旁边笑道:
“一串红宝石,就换了一只蝴蝶,还把你笑成那个样子?”
“那蝴蝶夏生秋死,虽然长得漂亮,却是一生短暂,美则美矣,有什么意思?”
“你懂什么?”踏纱姑娘闻言,却不屑地看了一眼耶律及达。
“今天这几幅画里,反倒是这一幅最可我的心思。破蛹成蝶,宛若新生,燕天行真是生了一副水晶般通透的心肠!”
耶律及达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心思灵动,眼界颇高,一句话怼得他哑口无言,也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
踏纱姑娘却满意地举着画纸,轻声念诵着燕然在上面的题诗……
“可恨天地似茧房,折尽双翼过大荒。”
“事事年年花间忘,彩袖翩翩透衣香。”
“柳荫惊觉庄周梦,花影迷离舞霓裳。”
“莫笑秋来犹未觉,人间一醉万千场!”
“汴京燕然、”
“燕天行!”
……
当辽金两国使者离开之际,踏纱姑娘的心里还在反复吟诵着这诗。
不知为何,她觉得燕然这诗中每一句,都是直入肺腑,让人心中酸楚感慨,澎湃激荡!
既然两位使者告辞离去,燕然自然是要出门相送的。
可是在他出去时,苏信和红袖这两位对小侯爷了解最深的人,却在院子里若有所思,低声地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想。
红袖小声说道:“今天这两国使者所来的目的,也真是耐人寻味……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金国使者踏纱,绝不会是为了神州擂的事,过来兴师问罪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