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痛感铺开,无孔不入地往她心里骨头里钻。
她骤然睁眼。
裴睿景立即察觉,走到床前,却见沈凝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却空洞至极。
他知道她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话。
这一瞬,他心中莫名慌乱,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古怪情感,淡淡质问。
“既有了身孕,为何不说?”
沈凝沉默许久,最终气若游丝地回道:“这孩子本就不该留下,如今也算是为了保护世子爷死去,有了个好去处。”
裴睿景身形一顿,久久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屈尊降贵地帮她掖了掖被子,说:“你好生歇息。”
沈凝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之后,裴睿景下令,让她好生休养,身子好前不必伺候。
郎中天天来复诊,齐婉兮也偶尔会来探望。
腊月二十六,沈凝终于能下地走动。
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又进了房,开始收拾东西。
从前,侯府于她是安稳之处,在裴睿景的身边能让她心安。
可如今,想到终于快离开,沈凝才觉得踏实。
叠好地图,收好银钱,系上包袱前,沈凝拿起那块裴睿景赠予自己的玉佩。
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冷风直直灌入。
沈凝心中一跳,猛然回头,就见裴睿景立在门口。
他如鹰般的锐眸落到桌上摊开的包袱上,冷声质问。
“为何收拾东西,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