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了第一个怪异的地方,这里的人,吃的都是大米,窝头,既没有面条,也没有馒头。
和之前自己所在的西北冀城,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突然的变化,让他忽然不敢张口问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陌生的,连着街道上的人也是,古旧的青石板大街被扩成四车道,
以前古旧的宫阙城楼被拆除,到处都是竹筒楼。
梁寻彻底茫然——
这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冀城呢。
赶集的乡民吆喝声音之中,是梁寻完全听不懂的乡音。
梁寻鼓起勇气,向着一个大娘问了句:
“这是哪里?”
“死川啊,你北方来的?”
“现在是哪一年?年历?”
“光绪三十五年啊,到处都是乱兵……”
光绪二十五年,到光绪三十五年。
他在坟墓中一觉整整睡了十年。
梁寻不敢置信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脑袋,这所有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像是被监狱中关了几十年的老人,彻底与这个世界脱了节。……
他像是被监狱中关了几十年的老人,彻底与这个世界脱了节。
梁寻坐在地上,一股巨大的悲伤彻底将他淹没。
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从此以后,梁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以后也将只有他一个人,独对岁月长河的荒凉。
梁寻坐在拉车的竹子顶上,吹着温暖的微风,向东而行,那里是他的世界,一个可以忘怀过去的地方。
七月的炎阳照在街面上,河阳的天气像极了滚烫的火炉。
这里距离四川的府有四百里远。
河阳县城不是很大,梁寻蹲在街边马路牙子上。两天没吃饭,只喝渠里的脏水的肚子正抗议地咕咕地叫着,脑子因为营养不良不时传来阵阵眩晕感。
梁寻叹了口气,摸向兜里,没有一个铜板。只有包里那不能吃的老三样:
罗盘,龙血琉璃,羊皮册。
在这个小县城里,没有几个人懂得这些古董,摆地摊的都认为是小孩子玩的赝品,给出的价格跟他的期望相差太远。
那些大收藏家,他既没门路,也没引荐人,自然找不到。
在这举目无亲无朋的城市,别说是想脱手,连卖的人在哪里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间当铺只给了他二两银子的价钱。
想着自己的父亲和三叔都因此而死,他在心中下定决心,就算饿死在街头,也绝不贱卖。
想法却是很好,志气也是很坚定,可惜现实的严酷从来不会在意他的意志。
当经过骗子的欺骗,嗅着臭豆腐的清香而无家可归,带着水瓶里装满的溪水,不断在城里找着工作,晚上和流浪汉蹲在桥洞,梁寻已经对卖掉古董失去了信心。
epz。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