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桌上的茶凉了又换,不知道换了多少盏。
怎么还没出来。察哈尔手指敲击着椅背,快要失去耐心。
终于,那扇门从里面打开,阿娜日带着林嘉言走了出来。察哈尔立即上前,把林嘉言拉到面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把她打量了一遍。
“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阿娜日冷笑一声,抱着手臂道:“台吉这样子,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没事,”林嘉言连忙拉住察哈尔,“就是身上衣服脏了,所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看到林嘉言穿着一身乞颜制式的骑装,衣服大了,不太合身,腰带系了两圈,领口也有些松垮。察哈尔目光微沉,解开自已的大氅把她裹了起来。
“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了。”察哈尔不愿多留,拉着林嘉言就准备离开。
“王妃今天辛苦了,回去早点歇息吧。俄日和的事,我们明日再谈。”
林嘉言对阿娜日欠了欠身,便跟着察哈尔离开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阿娜日揉了揉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察哈尔步子大,林嘉言跟得吃力,勉强走了一截路,她干脆甩开察哈尔的手,叉着腰站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晚上寒气重,察哈尔怕她着凉,想快点带她回屋,却没想到她这时候已经累得挪不动腿了。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林嘉言喘了口气,指挥道。
察哈尔乖乖地在她面前蹲下,林嘉言使坏似的使劲往他背上一扑,察哈尔伸手稳住她的身体,稳稳地站起来往回走。
“累吗?”
“累啊,累死了。”林嘉言把头歪在察哈尔的肩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余光看到林嘉言手腕上的青紫痕迹,察哈尔瞳孔骤缩,猛地伸手把人从背后捞到了怀里。
“啊!”昏昏欲睡的林嘉言被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干嘛!”
察哈尔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刷起袖子,才发现她整个小臂上都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林嘉言挣开胳膊,放下衣袖,没好气道:“没什么,只是被捏了几下,留了点印子而已。”
察哈尔想起先前林嘉言被捏住手腕带进屋里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冷,快回去吧。”林嘉言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催促着。
察哈尔给她把衣服掩紧,迈开大步快速往回走。
回到屋里,察哈尔把人放在榻上,这才借着烛光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伤。边缘处指痕依稀可见,不难想象当时那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察哈尔拧着眉头给她擦药按揉,问道:“生孩子这么疼吗?竟把人掐成这样。”
林嘉言累得不行,扭头觑了他一眼,“你以为呢,割肉断指都比不得分娩之痛。跟达日玛比起来,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察哈尔想到她之前来月信,都会痛得满床打滚,若真的要怀孕分娩,岂不是还要承受这千百倍的疼痛。
“言言,我不要孩子了。”
林嘉言被他一句话给说清醒了,抬起头看着察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