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霖,家住s省xx市xx区,我是个乡村医生,我的儿子赵子木曾经是腾山矿场的一名工人……”
各路媒体将摄像机对准大屏,视频中的男人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叫人心生怜悯。
“五年前,腾山矿场因为非法开采煤矿,导致矿坑塌陷,生了爆炸,我儿子在这场矿难中死了,不仅我儿子,还有其他二十多个人也死于这场爆炸……”
赵霖详细地讲述了欧阳铭是如何隐瞒事故、给受害者家属封口费,又是怎么实施威胁,还提到欧阳铭为了省钱而放弃救援,间接杀害个明明可以得救的工人,听得众人面露愠色,义愤填膺。
“我可以提供其他受害者家属的名字,还有当年腾山矿场的矿长,他们都可以作证。”赵霖说完,哽咽了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儿子九泉之下的灵魂还没有安息,求警察为我做主,为那死去的二十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做主!”
视频播放结束,场内的声讨此起彼伏:
“真是罪大恶极,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亏我以前还很敬重他,竟然草菅人命,老东西的心也太歹毒了。”
“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把他抽筋剥皮都不足以解恨。”
“把人当什么了,账本上的一串数字吗?”
欧阳铭还想挣扎,却被手铐死死禁锢着,他难以挣脱,唯有眼里的凶光还昭示着最后的倔强。
闻途深吸了一口气,将u盘拔出来,放进自己口袋揣好,随后缓慢走到了欧阳铭跟前。
他自上而下打量跪在地上的欧阳铭,眼尾微微挑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正如那时他在天明忍受了六小时的折磨后,欧阳铭俯视他的眼神一样。
他的目光像一个无形的风暴,席卷着地上落魄不堪的男人,将他吞噬得只剩骸骨。
“我爸爸是当年主审欧阳铭非法采矿案的法官,因为现了欧阳铭的罪证而遭到迫害,被诬陷进了监狱,惨死狱中。”
闻途唇齿颤着,带着恨意的字句抖落而出:“我爸爸叫闻仕裕,他从来没有受过贿,他曾经被评为全市优秀法官,一辈子为了法律殚精竭虑,他的事业、清白、他对于法治所有信仰,甚至他的生命,全都成为欧阳铭偷天换日、藏污纳垢的牺牲品。”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会场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闻途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如同洪流破堤而出,他指着欧阳铭破口骂道:“欧阳铭,被你抹杀掉那些的生命,是谁的父亲,谁的丈夫,又是谁的孩子,是多少家庭的希望和顶梁柱,他们起早贪黑工作,只不过为了能活得更体面一点,你作为他们的老板你又做了什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功?每一张钞票上都染着血,这栋大楼的每一块砖瓦下都藏着亡魂,你敢不敢在深夜对着镜子问自己,你今天得到的一切是否问心无愧?你坐在尸骨堆砌的宝座上,真的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吗,不,你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一个踏着别人的血肉之躯无耻往高处攀登的懦夫!
“你犯下的每个罪孽,都将成为最后刺向你的一把利剑,你终究会一点一点全部偿还回来,这辈子在监狱里还不完,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你也永远得不到生!”
他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会场大厅的四壁,如同雷鸣一样直击人心。
四周的人都在唾骂,对着欧阳铭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冲上来踢他打他,他早已抬不起头,见局面不可控,警察连忙维持秩序,随后把欧阳铭押走了,其余几个天明的高管也被带走接受调查。
“辛苦你了,谌检。”警察离开前和谌意说。
谌意点头表示感谢:“是你们辛苦才对。”
记者们跟着被押走的欧阳铭一路追,已经离开了会场,场内清净下来。
谌意朝主席台上的闻途跑过去,见闻途怒火尚未平息,胸口还起伏着,他连忙揽住闻途的肩,将他抱进怀里。
“没事了,我们成功了,你做到了。”
闻途伏在他肩头,浑身轻微着抖:“谢谢你谌意……”
谌意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柔声说:“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勇敢。”
闻途抬起头,近距离望着谌意的眼睛,眼中带上一抹释然的笑。
“劫后余生,否极泰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谌意用指腹揉了揉他的眼尾说,“怎么办,你刚刚那么帅,我更喜欢你了。”
闻途扑哧一声笑出来,想说他嘴贫,电话铃声却先一步响起。
闻途掏出一看,是颜千茹打来的,他和谌意对视片刻,接下电话:“喂,颜律师。”
“闻律师你快过来,赵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