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裴千羽几乎被姜苓脱光了。
小刘将浴缸放满温水,测完水温走出来说:“姜哥,水放好了。”
姜苓用完人就丢,“你们可以走了。”
“啊?不用我们帮忙吗?”
姜苓头也不回,“不用,快出去。”
林景不太赞同他的做法,“我不知道你要对他做什么,但他高烧这么严重,还是送医院比较稳妥吧?”
“去医院没用,洋人不知道什么是蛊。”姜苓回过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雾沉沉,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水,不容置喙。
林景不再说话了,转身离开,小刘担心地看了一眼裴千羽,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姜苓把裴千羽身上最后一条内裤扯掉,将人扶进浴室的浴缸里。
小刘放的水太多,裴千羽刚坐进去水就往外溢,已经没过了裴千羽的心口,姜苓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打湿了。
浴室的灯光足够亮,姜苓一手托着裴千羽的脸颊,另一只手抚摸那几根头丝一样的血线,被这脏污的颜色和形状膈应得恨不能都拽出来。
浴缸的水温一点点变凉,裴千羽忽然醒了,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阿苓。”
“嗯。”
“我怎么了?”
“中蛊。”
裴千羽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我会死吗?”
“不会。”
“那就好。”
姜苓微微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温柔地问:“很难受吗?”
裴千羽被问了才说实话,“难受。”
姜苓又亲了一下,“哪里难受?”
裴千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感觉身体哪哪都不对劲,“我也不知道。”
姜苓问:“你给谁开的门?”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人让裴千羽那么放心把门打开。
裴千羽怔了一下,拧眉思索事情经过,“你出去后我一直在写情书,写完了我想去洗澡,可是我还没给你打电话,我就想等打完电话了再去洗。”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这里停顿的时间有些长。
姜苓一直在观察他,见状轻声问:“想不起来了?”
“不是,我记得。”裴千羽神色露出些许古怪,似乎之后生的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我听到有人敲门,原本我以为是林景他们,但是我从猫眼看了,门外的人是我爸。”
裴想不是一个在人群中会没有存在感的人,裴千羽也绝对不会认错亲生父亲,白天裴想才出现过,晚上再出现似乎也挺合理。
“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姜苓问:“你事先告诉他了?”
“没有。”
他白天给裴想的两条消息还是未读未回。
“你开了门,然后生了什么?”姜苓问。
“他抱了我一下,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裴千羽看着姜苓的眼睛,很担心裴想,“我爸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