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妹妹能吃饱穿暖,至少是遇上了一个心善的主家。
若只是这样不足以让陈启对沈遥青言听计从。
沈遥青救过他的命。
沈遥青知他说的不是场面话,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道:“我要盘下文房斋,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负责。”
沈遥青想了想,道:“最好是个女人。”
陈启脑子里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道:“有一个人可以。”
“谁?”
画之也很好奇,她都没听哥哥提起过认识什么姑娘,哥哥如今都二十三了,还是孤家寡人呢。
“柳家镇的柳兴业小有资产,后来发妻去世无人管束,赌输了全部家产,后来赌手赌脚几乎去了半条命,半年前将女儿压给了赌场。”
“我不是因为她可怜才这样说,她得知柳兴业将她卖给了赌场,是自己带着行李来的,当家的见她大胆有意培养,但赌场这种地方乱,半夜有人摸进她房间意图不轨,被她用簪子捅死了,扎的喉管一下毙命。”
“当家的更是欣赏,她的作为倒也震慑了些人,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后来又有几个人一同行凶,她自知不敌戳了自己一下,眼看要死人那几人吓得转身就跑,她强撑着一口气点火烧了屋子,想要拉人陪葬,被我发现灭了火给救了。”
“自此一事当家的对她有些不满,为了活下去她出谋划策,一举将吉祥赌坊变成了澶州最大的赌坊。”
沈遥青对这些倒是不清楚,听陈启这样说也只感觉到这女子不一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能力也是有的。
但沈遥青要的不仅仅是能力。
“她很有经商天赋。”陈启着重表达了这一点。
沈遥青:“不够。”
陈启见状沉默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道:“我可以保证她绝对可信。”
画之:“为什么?”
陈启瞪了画之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画之撇嘴:“小姐也想知道。”
陈启看向沈遥青。
沈遥青点了点头:“如果她愿意的话。”
陈启立刻笑了:“她做梦都想要离开赌坊,一定会愿意的。”
沈遥青:“若是愿意,明日这个时候让她来见我,就在这里。”
“好。”陈启满口答应。
待陈启离开,画之才道:“哥哥有点奇怪。”
沈遥青逗她:“哪里奇怪了?”
画之颦眉思考,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怪怪的。”
沈遥青起身往外走:“放心,你哥自有分寸。”
陈启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若是当初在街上见到画之的时候就该不管不顾的要将人带走。
他读过书,心有成算沉稳执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人都是有私心的,但在双赢的情况下,私心可以被允许,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托付。
至于见到人之后该如何做,她得回去细细想想。
无非是两种结果:可以和不可以。
若是不可以,一切便免谈,则需再费心物色;若是可以,自然就省事许多。
但想要从吉祥赌坊捞人出来,还不能大张旗鼓,不能暴露身份,的确是有几分难度。
不过这对沈遥青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