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紧闭房门,只开了一扇窗户通风,随着微风飘散的饭香不知道勾起了谁肚子里面的馋虫,暗自咽着唾沫。
那些大臣们这辈子也就这么死谏过一次,没什么经验,没过一会就已经跪的生疼,屋外狂风阵阵,空气中带着阴雨的湿气不知道勾了多少的大臣的风湿要当场作。
但是没办法,只能跪着。盼着小屋中的准天启继承人能少闹点幺蛾子。
那扇门打开是小半个时辰之前,喷香扑鼻的饭香勾着魂似的被宫女急匆匆的端着从面前走过。
他们还当是太子殿下。体恤他们才端出来的饭菜,连怎么拒绝都想好了,谁知那饭菜只是在鼻尖转了一个圈,就朝着寝殿端了过去。
大臣们觉得十分没面子,劝太子殿下三四的话语此起彼伏,若不是跪在东宫的小厨房前,不是跪在朝上,不能朝着那盘龙柱狠狠撞那么一撞,撞个头骨碎裂青史留名,他们早就行动了。
撞小厨房?丢他们忠臣的脸面,青史还怎么留名?
李公公手里头搭着浮沉从他们面前弓着身走过,还没走两步,就被大臣们拦住了,纷纷让他也去劝劝宋其琛。李公公正为难的要回答的时候,小厨房里面传来宋其琛清朗的声音:“他用了多少?”
李公公连忙小跑的跑进去小厨房里面,低头回话:“回大人,太子殿下用的清粥较多,十分喜欢。”
锅上还蒸着“颠不棱”在他的记忆中殊曲迎极爱吃这个,放到餐盒里面,一会一个也不嫌凉的就吃完了。宋其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带上了一抹浅笑。
“那就好,一会就吃午膳了,清粥养胃又不占肚子……”
李公公一直守在门口,让更宝进去伺候,他得了信,估摸着一会殊曲迎可能会过来,连忙回话问道:“主子,一会子太子殿下有可能会过来,看见门跪了这么多人,是不是会扰了太子殿下?”
宋其琛盖笼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说道:“打开窗户。”
跪在外面的重臣终于又见到了宋其琛。
从古至今,谋朝篡位的也不少,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谋朝篡位之后自己不做皇帝,反而要将皇位推给其他人的,这算什么?
尧舜禹禅位么?
还不能大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入窗户,就听见宋其琛说道:“诸位无需多言,沐梁溪才是圣上血脉,圣上若不是卧病在床,定然亲自迎回。”
“还是诸位大臣觉得,刚正皇室血脉这件事我做错了?”宋其琛只露出了半个身子,只穿了一身青色的书生素衣,可那通身的气度,临危不乱的样子,还有和天启帝五分相似的相貌,哪里不是天启帝遗留在外的太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移情别恋了个男子,可就是再喜欢也不能将皇位给他吧。
“诸位大人们若是不信,不妨再将证据呈上,你们再听一遍?”
宋其琛做事情自然有头有尾,天衣无缝。
因为沐梁溪是死士,在沐府的时间少之又少,身份本就神秘,已经给了宋其琛足够挥的空间。
不多时,一个和他差不多的故事随之传唱。
真的让沐大人都觉得自己当初捡了皇上的孩子。
大臣们还要再说,忽然来了不少的护卫,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请”出了皇宫。
一群人站在宫门底下面面相觑,无论怎样,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可是天启帝真的只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太子殿下。总不能将皇后生的公主推上皇位吧。
这个时候,有个人虚虚的开口:“这样算来,是不是只有厉王殿下能确定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瞬安静下来。
所有人沉默了没过几秒,忽然唤来自己的车马轿子,不约而同的驶向了厉王府。
“大人。”不多时,所有大人去厉王府的消息就传到了宋其琛的耳边:“他们出宫后,全部去了厉王府,此时厉王大约在召见他们。”
“不必管他们。”宋其琛的手上还沾染着刚才做饺子的面粉,面粉填在他指尖那微小的掌纹中,给那纤细修长的手带上了几分烟火气。
在天空中下起第一滴雨的时候,殊曲迎踏进了小厨房的门槛。
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侍从们怕他着凉受寒,给他穿着稍厚重的绸缎抗风,反倒将他瘦弱的身子衬的有版有型的,平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