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市长说:“要他下午三点过来,打完电话,你进来坐坐。”
我到外间回了张主任的电话,走了进去。
萧市长示意我坐他的对面。
一见他准备和我谈话,便起身就把门关了。
等我坐下之后,萧市长高兴地说:
“邵市长非常欣赏你这个点子,本来,选人是组织部门的事,但邵市长不放心。明天,你和我去江左打一转。我有个朋友对煤炭厅比较熟悉,先去了解情况。
停了一下,他加了一句: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包括胡师傅。”
我点点头。
“下午,就给你放假,去财务室支五千块钱带到身上。”
我点点头,立马去了财务室。
下班时,我从办公室带了几个信封装进口袋,又去苏姐那儿买了几个红包封套。
当秘书,就是什么事都要提前想好。
出差取钱,这很正常,要吃要住嘛。但秘书要想得更周到一点,就是送礼。
送礼是门学问。
送礼物,另当别论,如果送钱,就有红包与信封之分。
看望退休老领导,用红包套封装着,大大方方,叫慰问,也可直接入账。
送给在位有关人士,用信封。以各种票报账。只要两个人签字,证明因公开支就行。
把这些事办好,吃过中餐,我就回宿舍休息。
刚准备睡个午觉,张行远打电话来了。
“你晚上在家吗?”
“下午都在家。”
“今天怎么啦?下午都不要上班?”
“对。做点准备工作,明天要出差。”
“哦,我从江左回来的路上,下午到你那儿来坐坐。经常跑江左,又是一个人,太寂寞了。”
“要张主任给你评个先进嘛。”
“先进,哼,先进都变了味。早几天张主任找我谈过,说他要去向领导反映,这个方法是胡搞。”
“那就回来再谈吧。”
挂了电话,我才明白,张主任找萧市长,应该是反映——去年出台的这个【评先进】方法不科学。
脱了衣服上床准备睡一觉,可老是睡不着。
这个新来的组织部齐部长,提出这么一个【评先进】的方法,真的不妥。
这叫一刀切,尤其是对培训中心这样一类人少的单位,根本就不适用。
十来个人只评一个。
去年评了张行远。今年再评他,这样可能性很小。别人也想进步啊。
如果今年不评行远,评上其他人。
到了明年,另几个人联合,再评张三李四王五,那么,谁也达不到两年都是【先进工作者】,谁也别想提拔。
人少的单位就真如一篓子螃蟹。你扯我,我扯你,最后,谁也提拔不了。
张主任找萧市长,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我越想越对。
要是按这个方法评下去,等于剥夺了张主任的用人权。
不仅张主任气愤,跟培训中心一样的单位,比如五科也不到十个人,大家都想提拔,闻主任也同样头痛?
怎么办呢?
行远是我把他从乡村中学调上来的,要是他总得不到提拔,还不如在乡村中学干下去,以他的学历,以后还可以干到中学校长。
一定得想办法帮他一把。
一个中午,我都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毕竟,我不是决定政策的人啊。
睡到两点,我起床去练字,先放松一下,等行远来了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