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亲爹,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许多福滑跪级快,他是儿子嘛,给亲爹认错有什么。
仲珵才撒开了手,抖了抖衣袍袖子,喝茶,心情舒坦说:“给你面子,姓胥你管着,反正太子党已经在朝堂占据半壁江山了。”
许多福狗腿给爹揉肩。
“他现在是您的臣子了,您说的算。”
说完后,许多福终于反应过来,“就因为凌官和胥牧屿的事,说我的官在朝中占了一大半都支持我,您害怕我谋篡皇位?”
“小满,咱这智谋群的太子殿下可算是捋完了。”仲珵感叹。
许小满捶媳妇,“别笑话多多,你刚打完都出气了。”
许多福在旁点脑袋,可不是嘛!
之后许多福就听到了‘末’,‘始’用了一大堆话,末就是一句:仲瑞的私生子背地撺掇,五叔拔出萝卜带出泥,全都给料理干净了。
因为这次牵扯出来的是宗室,处置了不少家,太平寺那边跟下饺子似得,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圣上是重罚:抄家、杀头、流放、贬为庶民,贬为庶民都是轻的了。
动官员,天下百姓还能说一下圣上惩罚贪官污吏,但时下宗亲观念还很重,动这些‘亲戚’,他父皇又坐实了暴君,还是六亲不认那种。
连亲大哥慎亲王一家都料理干净了。
前面插科打诨说着玩闹,结果却短短数语,不过是不想他操心,许多福一个感动搂着俩爹嗷嗷哭:“都怪我没用,我决定不再咸鱼了,真的好好干活,爹、阿爹,你们有什么活就使唤我吧,呜呜呜我也大了成家立业要当个男人了!”
还有这种奇效?仲珵看小满,小满笑而不语,呼噜呼噜多多脑袋,跟媳妇打眼色:就信一信哄哄多多吧。
许多福从紫宸宫回去,就拉着太子妃的手誓:“我打算奋图强好好工作,重新培养起我的政治灵敏度,我以后白天去宣政殿听政学习,晚上回来咱们再玩。”
“你忘了,我是你的詹事,我同你一起学习。”
许多福本来雄心壮志,此时一听更高兴了,好好好!
“咱们夫夫齐心,什么都能断。”
宁武帝前脚刚处理完一批‘挑拨天家骨肉情’的恶毒亲戚,后脚太子携准太子妃天天到宣政殿报道,百官一看,顿时心里明镜似得,都说了,咱们本朝的父子跟前朝史上不一样的。
这是真亲生父子,比那寻常百姓家的还要好。
礼亲王仲琼也松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此时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他知道阿团被外头宗亲簇拥,有几分飘飘然,吓得仲琼借故打了一顿儿子,对外说阿团感染了风寒,关了几个月。
阿团年轻,没见过血,不知道当今的厉害,被外头有心人捧一捧就飘了,他却记得,他的二哥怎么杀回来的,杀到了太极殿前,仲瑞怎么死的,之后盛都各府邸门前那些鲜血……
“那些人怎么敢的。”仲琼喃喃自语,尤其是大哥,一把年纪了,虽然当今冷了他这么多年,但好歹还有个郡王在,怎么记吃不记打,上了仲瑞孽子的当。
仲琼是自小透明人的存在,亲母身份低,他爹做皇帝时,虽然是皇子但他想巴结几个哥哥,哥哥们都是瞧不上他,不想拉拢他——因为他背后舅家无人,朝中也没干系,拉拢他干嘛。
就因为从小过惯了这等日子,后来哪怕显赫了,得了当今重用,仲琼也没把二哥真当骨肉哥哥,而是尊着、敬着当天子。
慎亲王显赫过,曾经他爹当皇帝时,还有过‘争一争’储君的实力心思,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就此没落……
总得拼一个,万一呢。
等仲琼办完事,昔日那些同席而坐的宗亲族老现下都成了阶下囚,他回到府中,看着阿团,阿团吓得面色白,比养病时看着还像生了病。
“我连让你假病都不敢欺瞒圣上,打了你一顿,坐实了你病了,让你安心在家中醒醒脑子。”
“我虽是胆小,但幸好护住了你,没事了。”
阿团才惊觉,他被外头吹捧几句,心里有些嫌父亲胆小谨慎过头,此刻才恍然明白父亲良苦用心,不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忧了,我再也不敢生了其他心思。”
仲琼摸着儿子脑袋,双目也有些红,想到了以前,太子还没被封时,他们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郡王府受刁难,他和妻子处处受人冷眼,谨小慎微不敢行错一步,但有了阿团,妻子将府邸打理的一团和气,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你记下了就好,阿团,只有这么一次,再有下次咱们家就散了。”
仲琼看明白了,他有一颗慈父心肠,圣上比他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