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枭垚前世是参与过元辰节大宴的,宴会从傍晚举行到夜里,两侧仙鹤烛台和宫灯里的灯油能滴落满地。
沈枭垚与御都的贵女并不熟悉,唯二两个认识的便是徐绾和赵琼芳,今日两个人都来了,此时一左一右的站在和静公主身旁说话。
前世这场元辰节宴会也是她参加的第一场宴会,那一年秦渊在幽州并没有回来,两人还未相识。
徐贵妃在宴会上嘲讽她没有规矩,整日里跟着顾千俞进出,失了公主该有的体统。
皇上也在这一天干了一件大事,他赐封雍王为益州道行台尚书令,这是个实职,掌管整个益州兵马不说,下面的七个州府也受其节制,不仅囊括西亳,宛州也是其中之一。
苏珏身为太子,却只有听政和议政权,他既没有兵权也没有直接掌管地方的权力。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此时殿内并没多少人。
沈枭垚走到殿中,心想今生出了西羌这档子事,不知皇帝是不是还会在这一天给雍王加封。
她是女眷,身边挨得最近的就是和静,此时赵琼芳正在和徐绾争论什么,惹得和静有些不快。
她径直越过她们走向自己的席位,却听徐绾道:“若是起战受苦的便是百姓,议和是好事。”
和静没有说话,赵琼芳眉头紧皱,低声道:“宁可战死失社稷,不能拱手让江山。”
徐绾还要说什么,和静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在宫里议论朝政,不要命了!”
话是这样说,她却只是狠狠地瞪了赵琼芳一眼,毕竟徐绾是她的表姐,而赵家一直和皇上持反对意见,反对议和。
赵琼芳抿了抿唇冲和静行了个礼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今日赵御史依旧称病没来,赵家来了一个二房的长辈,女眷来了赵琼芳和她的母亲。
沈枭垚看着赵琼芳走远,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御都第一才女,能说出那样一句话倒也名副其实。
她收回视线看和静和徐绾都把视线投向了她,起身往殿外走去,便看见刚才出了殿门的赵琼芳碰到了秦渊。
她不知赵琼芳说了什么,两人一同沿着抄手游廊边走边说,后面跟着两个小宫女。
沈枭垚想起前世秦阁老打算替秦渊向赵家提亲,因为自己的出现被秦渊拒了,今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不欲偷别人说话,便朝偏僻的地方走,启国的皇宫是在前朝皇宫的基础上修建的,庞大无比,虽然严防刺客并不种植花草树木,可是却有很多亭台楼阁。
正是黄昏,天际绚烂无比,琉璃瓦在最后的光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彩。
沈枭垚在黄昏的余晖里喘了口气,这光同西亳密林里的光一样,她踩着那光辉走了一段路,再抬头已经走到了文渊阁外。
刚想寻个地坐下等宴会快开始了再过去,便听到了赵琼芳的声音。
“侯爷,皇上身边的人皆有各自的图谋,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天下的百姓,西羌议和,不是给大启喘气的机会,是给西羌喘气的机会!”
秦渊没有说话,沈枭垚站着没动。
赵琼芳又道:“难道侯爷接受与他们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