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同学,你认为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很安全吗?”
江迎坐在她对面,语气温和地问。
“啊?”
荆连歌被这个问题问懵,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而江迎一点也不着急,始终面带微笑。
说安全吧,几个国家还在进行战争,足以毁灭人类的核武器仍在不断开发实验中,随便一个病毒就能病死一半的世界人口。
说不安全吧,她自己从小到大,说不上锦衣玉食,但起码都活在家人的庇佑下,衣食无忧,那些战争啊,瘟疫啊,跟她只有新闻联播上的一面之缘。
十八年来最危险的时刻,也就是所在的城市发了洪水,她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滑进了水坑。
“好像还挺安全的吧。”她看着江迎脸上的纱布,不是很确定地说。
“是的,在真道以外的世界,我们似乎活得很安全。”江迎说,“可我们战斗部,时刻都需要保持警惕,来维护这种看似的安全。”
“修真界,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安检门,真道的每一位剑修,都是守门员。”
荆连歌听得一愣一愣的,江迎看到她的反应,面露歉意:“按理来说,这是要到你筑基之后再告知的,你都还没修炼,是我考虑欠妥了。”
他安慰道:“总之那些很危险很可怕的东西,离你们还很远,目前,你只需要安心享受大学生活就行了。”
“这样子啊,”荆连歌不明觉厉,低头又吸了一大口奶茶。
江迎问了一下时间,得知已经晚上九点了,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在夜色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学长进了战斗部为什么还会穷啊不是包食宿吗”
江迎无奈答道:“没办法啊,赚的完全不够花的,养剑,买丹,修炼,都很花灵石。”
“唔,那为什么不去找个兼职呢?像曲学姐和许学姐那样。”
江迎更无奈了:“我是单灵根,只能学剑,其他的专业方向都要求最少两个灵根。”
语气中透露着穷鬼的悲伤。
他诚恳建议道:“所以你辅修一定要学一个比较赚钱的专业,比如符阵器丹,不过阵修太难,丹修考试太多,这两个要慎重考虑。”
荆连歌说:“其实,我想学医来着。”
“医修”江迎停住脚步,在原地思索了一番,肯定道,“也是个好选择。”
其实,荆连歌没说,她高考前的目标志愿就是医学院来着。
不过考砸了,分数够不上。
现在看来,即使分数够上了,也没用,她注定是要来到真道学院的,既来之则安之,拐个弯,学个医修治病救仙,也算歪打正着了。
晚风徐徐,蝉鸣依旧。
偶尔有学校里的胖橘从面前路过,大大咧咧地在身边转了一圈,见这两个人类没有给自己喂食的意思,赏了一个颇嫌弃的眼神,晃悠着原始袋走了。
此时无忧,正年少。
很多年后,荆连歌在战场上厮杀得就剩下一口气,入目是不见日月的灰暗苍穹,山河变色,赤地千里。
她回忆起这一夜的夜色,已经被榨干的经脉中似乎又凭空生出了灵气,支撑她再捡起身旁的剑,挣扎着单膝跪地,低低道:“轮到我了。”
学妹学弟们,这一次,轮到我为你们守门了。
两周后,军训终于结束,随之落下帷幕的,还有丹修的开学考试。
考试一结束,刘弦倒在床上,床帘一拉,许容月友情提供的静音符一贴,睡了个昏天黑地。
黑瘦了一圈的荆连歌打开校友群,果不其然被愤怒的丹修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