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妃站在河西的树林中,四周是一片静谧的枯黄,手中的老人手机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她心中清楚,自己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无所知,贸然联系其家人无疑是一场冒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境地。
她的双眸微微闪烁,犹如夜空中划过的微弱流星,最终,那一丝决然在眼底沉淀
难道……真的要去找他吗?
她面色凝重地凝视着手中那略显笨拙的老人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按下了一串早已刻在心底的号码。
“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如寒夜中的冽泉,清冽而低沉,只是此刻那声音中仿佛缠绕着化不开的浓重悲伤,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我在河西的树林里,来接我。”
白梦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可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空气,直击白梦妃的内心。
“我知道白梦妃的死因。”
白梦妃紧紧握着手机,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白梦妃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的时候,一个低沉而简短的“好”字缓缓传来。
那一刻,白梦妃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赌对了!
白梦妃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一间略显孤寂的公园小木屋上。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这里是河西,正是因为那间木屋。
大约半个月前,她因调查一起棘手的车祸逃逸案来到此地。
当时,死者在傍晚时分被发现于山脚下,那一抹残阳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所震慑,收敛了光芒。由于傍晚的山上人迹罕至,报案的护山员便成了唯一的希望之光,是这起案件的关键目击者。所以她对这间小木屋,印象比较深。
然而那天,命运似乎格外捉弄人。
她因下雨堵车,抵达现场时稍晚了一步。
张顺已经完成了验尸工作,给出的结果是车祸致死无疑。
只不过,队长马彬带领着整个小队在这半个月里如同大海捞针,至今仍未找到那辆肇事车辆的丝毫踪迹。
如今回想起来,昨日张顺竟不择手段的杀害她以伪造验尸结果,这让之前那起车祸案子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那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吗?
白梦妃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她突然迫切地想要去那护山员居住的房子一探究竟,想要揭开那个目击者的神秘面纱。
山上的露水,在草叶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落叶如同岁月的残片堆积如山。
白梦妃如今这具身体矮小而瘦弱,宛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可脚下还是突然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瞬间,原本还算干净的脸上沾满了湿润而枯黄的落叶,那狼狈的模样仿佛是命运对她的又一次嘲笑。
“你要去干嘛?”
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在白梦妃身后响起,宛如一道凌厉的寒风,让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艰难地撑起酸痛的身体,缓缓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项云天。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臂抱在胸前,那身姿仿佛与周围的树林融为一体,又似超脱于这尘世之外。
此时的项云天,与白梦妃记忆深处初见时的模样重合在一起,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就像从时尚画报中走出来的少年,身姿俊逸清朗,仿佛自带光芒。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休闲的服饰,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宛如一个真正二十四岁的俊朗青年。
他那原本被乱发遮挡的眸子,此刻宛如澄澈的浅茶色湖水,深邃而迷人。刮去胡子后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用那浅茶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白梦妃,眼神干净而澄澈,仿佛他问出的问题是这世间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容置疑。
白梦妃微微一怔,原本想要站起身的动作瞬间停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对吧?”
项云天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