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你们慢点,等等我,那个酥饼明明是我的。”
阿云慵懒窝在屋檐下,看着三个孩子争夺最后一个枣泥酥饼。
楼上,宋莲给屠云穿上宽袍大袖的红嫁衣,乌盘起,满头金光闪闪,重的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不至于这么多吧?”这都快赶上卖饰的了。
宋莲:“成亲就一次,先忍一忍。”
又要忍,她深呼吸,脖子都快被金子压断了。
“哇”孩子哭了,屠云赶紧抱过来哄,下意识要解衣喂奶,却被身上绫罗绸缎弄得不知从哪儿下手。
门被推开,李酡颜已经换好喜袍,接过孩子,对她说:“我在楼下等你。”
“哎哎。。。”
他爹搂着孩子走了。
屠云叉腰,对宋莲摆摆手,“就这样,红盖头给我。”
蒙上红盖头,屠云被搀扶到一楼大堂,努力撑着颈,站在李酡颜面前。
亓官高声喊:“一拜天地。”
屠云感觉浑身都被束缚,头低下去,差点抬不起来。
一只白皙的俊手扶住她,屠云在盖头下小声埋怨,“我快压死了。”
他薄唇勾笑,“拜完你就上楼。”
“嗯”
别小看匆促的拜堂仪式,屠云尽管很敷衍了,但还是累的精疲力尽。
拜完堂,众人入座吃席,来的人不多,毕良、毕小堡、谢赁、以及宋莲和两个孩子,一桌菜就够了。
李酡颜吃了几口就拱手赔礼,“我就先上去了,几位吃好。”
毕良与谢赁起身还礼,“恭祝二位百年好合。”
李酡颜腼腆点头,命亓官和焦小儿照顾客人,不过焦小儿只顾着吃,根本不管其他人如何。
李酡颜从祥叔手里接过孩子,慢步上楼,屠云竟然端端正正坐在床帏中间。
他把孩子放回小床,拿起桌上帮着红花的喜秤,挑开红盖头,屠云惊鸿一抬眸,他笑得甜腻如糖。
屠云从未见他这么笑,顿时眼眶热,双臂环住劲腰,“相公。” 李酡颜抚摸她后脊,轻若游丝地喊:“娘子。”
成亲的第二日,屠云就快马加鞭离开北襄,他搂着孩子遥遥远望,眼底晃动着悲意。
与上次不同,屠云刚到临江就写信来,信中问他和孩子安好。
李酡颜将信读给还不识字的李榷,自寻自乐。
又过了一年,屠云返回北襄,带了来一封朱召亲笔,许他过关,但不许入京。
同年,郡主出殡,潦草下葬。
再后来,李酡颜跟着屠云一起走了,她查案,他做生意。
一晃眼,七年过去,屠云在林州查一桩连环杀人案,一家人在那儿暂且落脚。
小女儿叫李姻,比李榷小两岁,都是李酡颜一把手所带,但性格天差地别。
某一日,正午时分,阿云热得都趴在石凳上,院外忽来一声大喊:“爹,我让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