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缨没有拆穿,敷衍的笑笑,坐着和娘亲、嫂子说了会话便带着圣后赏赐的东西回了房。
住在国子监的十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窗口的晚菊开的正艳。
“小姐,您回来了!”
贴身婢女孟春和清和拿着放下针线迎了出来。
“嗯。”颜缨点点头,身后的婢女们鱼贯而入,将东西放下。
孟春和清和不清楚前厅发生了什么,好奇的打量桌上的匣子。
“这都是圣后赏赐,可得仔细些。”
颜缨自顾自的打开查看每一样赏赐。
除了太医院制作的药膏,当属那两根千年人参和两株千年灵芝最惹眼。
“把这两样装上,送去母亲的院子。”
爹爹和哥哥都在边关的尸山血海里保家卫国,这两样东西留给他们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颜缨这里风平浪静,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颜震天带着颜缨前脚离开勤政殿,后脚皇上就把另外五个都叫了过去。
五个做爹的都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五个儿子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大师兄叶清玄被逐出国子监,禁考三年。
三师兄江俞柳终生不得入朝堂。
五师兄楚意秋当庭杖责五十大板。
二师兄傅景越和四师兄霍榕被罚禁足三月,抄写佛经万遍,静思己过。
至于程岁,她是没有资格进宫面圣的。
但却并没有因此躲过责罚。
皇上命人抄没了程岁所有的不义之财,并将他压至午门外当众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刹那间,程岁在国子监经营良久得来的产业,灰飞烟灭。
那些钱来投靠程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得不带着家当灰溜溜的离开京城。
但程岁的父母、兄弟姊妹并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一年半载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变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还能忍受回到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他们宁可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银钱在巷子里租了个窄小的院子,让程岁养伤心,希冀她伤好后再去找贵人们哭上一哭,让他们的日子重新好起来。
脸被打烂的程岁躺在床上目光凶狠的盯着黑黢黢的房梁,将那里幻想成颜缨漂亮的脸蛋,垂放在两侧的双手越收越紧,直到指甲刺破掌心才堪堪停手。
程岁闭了闭眼。
以前做厨娘,她可从来没有留过指甲。
如今能给手掌造成疼痛的利刃是她这段时间养尊处优的最好证明。
“颜缨,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程家大嫂猛的推开房门,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岁岁,你脸上的伤口得清理,爹和大强还去郎中那求来了药膏。”
程岁收起了眼神里的恨意,转过头眼神空洞的望了一眼大嫂,然后又慢慢的转回去躺平,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任由大嫂粗暴的替她清理伤口,上药。
她知道这一次五个师兄都受了罚,而且都是因为颜缨。
凭程岁对那五个人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不心生怨对。
只是自己现在这模样不适合出现在他们面前,要不然程岁定然会去找他们哭上个三天三夜。
颜缨从下朝的爹爹口中听到了关于他们的惩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维持着原来的姿态,靠坐在贵妃榻上闲适的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