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曾经多少回在梦中梦见过。
父亲重重拍着他的肩,脸上是欣慰的笑。
他说,五郎,爹知道你会来。
五郎不怕,爹不怪你。
小河,我们回家。
在梦中,萧河已然满脸泪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
“爹,对不起!”
直至此刻满腔的压抑情绪催化成眼泪,预示着那个困禁着他多年的梦魇终将要过去。
萧河双膝刚刚跪地,萧百声便慌忙急乱的将他馋起来,连带着身后一众副将都是又惊又吓的模样。
“好孩子,起来说话。”
直至进了营帐,蜡烛燃了小半,萧河才渐渐的平复了情绪。
萧百声早已屏退了众人,营帐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他瞧着端坐于另一侧的小儿子,目光几欲探究,三番五次的扫视过他清瘦许多的面庞,最终寻得无果。
身为父亲,他再了解萧河的性子不过。
年少时气盛,大些又颇为傲才恃物,再后来经羡河落水一事后,倒像是忽然之间换了一个性子。
稳重是稳重了些,只不过心思却深沉了许多,倒叫人难以琢磨。
而如今,再见萧河,萧百声心中总觉得是有什么大事情生过。
否则以萧河矜持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更何况,是在如此多人面前失态。
“温家谋反之事,我都已然听说了。”
萧百声斟酌着开口,“你母亲她们……都好?”
萧河重新振作精神,回答父亲道:
“回父亲,家中一切都好。”
萧河想了想,还想再说的详细些,但萧百声却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不必再说。
“你母亲都已告知我了,这么多年她每月一封家书,不过三日就送到我手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萧河微愣,这也确实是,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上一世,如若不是为了尚且还在孕中的萧瑶,怕是在听到父亲身死的消息,也会随之跟去了。
想到这,萧河沉默几息。
萧百声擦拭着手中的剑柄,抬起眼悄然打量着他,忽而开口问道:
“我到瞧着……是你心中有事?”
萧河倏然抬起头来,对上萧百声深邃的眼眸。
这也许是个机会。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快的窜过,屏住呼吸之间萧河抓住了它。
“是,孩儿确实有事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