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掉在地上,父亲惊恐地后退再后退。
女人从地上趔趔趄趄地爬起来跑向父亲,他的双手被艳红的血沾染,连带着鞋子衣袖布满刺眼的红色。
“谌孝忠,你杀人了!”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她丢下面色如纸哆哆嗦嗦的父亲奔向自己的儿子抱紧。
杀人了!
谌姚的耳朵里响起女人吓破胆的颤音,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
泽棉的脑袋垂在谌姚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呼在脖颈,她瞳孔紧缩,心猛烈颤抖。
她抖的手胆战心惊地摸上泽棉的后背,温热的液体在她指尖徘徊。
抬起手,呼吸间几乎要从肺部扯出棉絮,恐惧害怕心疼愧疚像看不见的手攫住她。
她痛苦到失声。
“里面怎么一点。。。。。。”
铁门被打开,南也从外面探头进来,眼前的情景不免让人一滞,他快地飞奔过去。
“妈的!”南也咒骂着,快拨打救护车。
门外的手下蜂拥而入。
谌姚抱着泽棉不敢动,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别哭。”泽棉温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更加用力地抱紧谌姚,
渐渐的,他呼吸变弱,环住她的手臂松懈下来。
随着泽棉的手臂垂下,谌姚脑轰的一下,出颤抖破碎的尖叫。
紧接着,救护车呼啸而来,泽棉被抬上担架。
救护车里,谌姚呆呆地坐着。
泽棉被戴上许多仪器,上面的指示表在滴滴响着,刺激着她每一根绷紧的神经。
他的衣服被剪开裸露着肌肤,血被擦去,伤口做着紧急处理。
他就这么苍白地躺着,昔日艳丽的红唇此刻毫无血色地抿着,桀骜的眉,深邃的眸子,就连会随风起舞的也安静下来,一切都没了声息。
谌姚靠过去,又怕妨碍到医生的动作,她背贴着车璧,小心翼翼地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她手伸过去碰了碰他纤长的手指,冰凉没什么温度,她蓦地缩回手。
她看向忙碌的医生,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到了医院,泽棉被转移到急诊室。
一天两次,她面对着医院白色的墙壁,无力感席卷全身。
奶奶是因为她,泽棉也是因为她,她是不是就是个灾星,真的就如父亲所说她生下来就没什么好事。
。。。。。。。。。。。。。。。。。。。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谌姚转过头看向阴暗的窗外。
青灰色的天,烟雨朦胧,天空坠下数万滴眼泪,一声声,一哽哽,它们是不是也在为泽棉哭泣,诉说他的委屈和不值。
谌姚收回目光,冰冷的指尖抖着拂去脸上的湿润。
她手指将脸颊前的长带过耳后至脖颈,只见汗水延着鬓侧流淌,颈处的皮肤和手臂星清晰可见的鸡皮疙瘩。
她的头轻轻仰起,背紧贴着墙壁,手掌撑在一侧的凳子上。
急诊室的门被打开,谌姚支撑着身体过去,尽量让自己的的步子快点。
“受伤的位置稍有偏差就会当场毙命,索性病人并未伤及到要害。。。。。。。”
听到泽棉已经平安,谌姚如弦的神经终于松懈,她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南也站在床尾,手插在裤兜里,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神里像是在研究要怎么把她剥了。
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希望能降低掉他眼底的森冷。
南也压根不理她,挑着眉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耳钉上的钻石晃得她眼花。
“泽棉醒了吗?”她挣扎着起身,现她手背上贴着白色布条,旁边的长杆上吊着两个已经空的透明的药瓶。
“你希望他醒还是不希望他醒?”南也深邃的眉眼探究地睨着谌姚,扬着下巴高高在上,漂亮的丹凤眼闪着邪肆的嘲讽,带着强势的侵略感。
谌姚欣赏似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对于他的嘲讽没有不悦。
南也烦躁地别开视线,语气敷衍:“还没醒,可能明天。”
“哦。”谌姚简单地回应,她下床穿鞋准备走。
“你去哪?你需要休息!”南也站过去,挡住她的路,医生说她状态很差,营养不良,还有各种毛病,需要细查和调理,这会哪里都不能去。
“我去看奶奶,如果泽棉醒了你给我打电话。”她绕开南也,丢下话直接走掉。
什么鬼东西?南也瞅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真的是和泽棉一样烦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