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丁思明的案子简单讲了一遍,他思考了十分钟,回应道:“从你的讲述里,我似乎感觉到那位老师似乎用的是我们心理行业说的家排的技术,其实从我们行业来看,这个部分并不是主流的”。
可能是他说的太专业,毕竟隔行如隔山,我有些听不明白。
只见他又继续讲:“因为之前有听说,当然因为从我们心理行业的伦理来讲,不能诋毁其它同行。就只是听说,有些来访者做了家排后,会产生一些不适的反应。所以,家排这个心理学技术在主流上是不被认可的”。
“那现在丁思明父母有反映一心老师的课,造成他们儿子的心理疾病,你是怎么看的了?”我重申了重点。
“我之前有看过《直视骄阳》这本书,里面的心理学家欧文·亚隆有讲过,他曾经接触过一个来访者,信仰的并不是主流教派,但他通过了解发现这个教派对来访者的生活有帮助,所以他便是默认的,并没有做干预。那现在这个非主流的技术影响了来访者,可能还是需要你们自己法院那边如何衡量。或者也可以看看这位一心老师其它来访者的反馈了”。他说得很克制,但也能感觉到他似乎也一直想要帮助我。
我主动加了他微信,接下来也收集了网络上的留言,传唤了一些参加过一心老师课程的网民。
之后再根据调查到的情况,也在网上向他请教了一些专业信息。
随着交流的增加,我发现他是一个对生活有蛮多看法的睿智的人,甚至在他通透轻松的外表下,藏着一些很沉重的东西。
我想到之前看过的帖子,一位网友留言说:我似乎越来越发现,我的底色是悲伤。
我自己有时也会有这种感觉,而我在这位叫做杨光的心理咨询师身上,也触摸到同样的悲伤,一种千帆过尽的荒凉。
但又与荒凉同行,最终有一种绝处逢生的生机感,我发现自己好像蛮喜欢这样有趣有内涵的男人。
根据我调查到的情况,形成文字报告后反馈给了法院,最终在丁思明案件中,一心老师败诉了。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老崔了。
然后我就知道了,老崔调到了其它城市做一线民警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告别了。
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被抛弃的难过的感觉,很快的一种久违的熟悉的东西又把我笼罩住了。
“你怎么总是那么笨了,没有我在你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吗”。那个声音如是说着。
我心中既慌张又惶恐,想到老崔好似提过“找心理医生吧”。
于是我便在微信上给杨光留言:
我想找你做咨询聊聊。
平常回复很快速的他,却在过了好几个小时才迟迟回复:
我可以介绍其它咨询师给你。
我:
可是我很信任你了。
为了让他给我做咨询,我甚至把今天的遭遇讲述给他听,还特意加上一句“我现在需要你了”。
他那边过了半个小时,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