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在意吴宝珠怎么想。
师长的女儿有时候很重要,但大多数时候也不太重要,尤其她本人还是个无能草包。
吴宝珠觉得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鹿悠悠懒得理她,王静莲乐得不与她打交道,剩下两个大男人更不会和她说话。
本想着“匡扶正义”,结果一脚踩在泥坑里,吴伟民母子一进屋就不出来,剩吴宝珠一个人在院子里尴尬至极。
曹向东死哪去了,三个领导都回了,他一个破连长还装模作样地忙什么!
吴宝珠怒火中烧地回到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气得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
崩起的瓷片就跟暗器似的飞向门外,进门的曹向东下意识侧身,碎瓷片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脸飞过。
曹向东甚至不想开口问,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吴宝珠又在哪里受了气。
整个家属院、甚至整个东州岛,只要吴宝珠不主动惹事,没有人会给她气受,就这样都能三天两头摔杯子砸碗,曹向东不理解为什么她气性那么大、心眼又那么小。
吴宝珠正是要找出气筒的时候,见曹向东抱着包裹进来,又拿了一个杯子对着他砸。
“你还知道回来,老婆让人欺负了你不出现,现在回来干什么,你给我滚!”
曹向东腾出一只手接住茶杯,看着吴宝珠,语气十分平静:“好,我去宿舍。”
吴宝珠惊了,他怎么敢?!
她疯似的叫了一声,扑过去就要打人,然而不经意地扫过一眼包裹上的地址——
滨省,东山市,阳江县,水子沟公社,二道沟大队。
吴宝珠一下就炸了。
“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打肿脸充胖子,那些臭萝卜烂酸菜狗都不吃,为了这些不值钱的破烂货,你就放任我被人欺负?”
曹向东眼里的怒火几乎烧掉他的眼眶,一言不抱着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可能会把这间屋子砸个稀烂。
吴宝珠的怒火升至顶点,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不断炸响的声音也没留住曹向东的脚步,他头也不回地去了营区宿舍。
吴宝珠再一次哭着回了娘家,这就是她爸妈给她挑的好丈夫!
另一边沈家的气氛就欢乐得多了。
王静莲绘声绘色地学着鹿悠悠的语气,说完就开始乐。
“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两位脸色有多精彩,小鹿这人真有意思,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嘴这么狠,‘你们退,我不退’,太解气了!”
沈先令也没想到,他对鹿悠悠的印象就是性格文静不爱出门。
“难得见你这么喜欢谁。”
“那可不!我以前总想着和气生财,大家一个大院里住着,能不起矛盾就不起矛盾,结果你也看到了,有些人不治不行!”
沈先令毕竟是干思想政治工作的,王静莲处事圆滑一点没什么不好,但前提是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
“能和气解决自然好,但解决不了该硬还是得硬,你不必顾虑我,谁要惹你生气了,你直接骂就是。”
王静莲嗔他一眼:“什么叫顾虑你,我什么时候顾虑你了!”
她把沈先令拉起来推到小东房间:“赶紧哄哄你儿子去,再不现身他都以为你不要他了!”
“你没说我每天回来都给他掖被子?”
“怎么没说,人家新学了个成语,叫眼见为实,你儿子现在不好忽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