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时忍不住问:“青音当真不相信三夫人是妖精?”
鹿青音抿了抿干涸的唇,灌了一大口茶,道:“不信!况且昨日江兄也看到有人从柴房跑了不是吗?”
江见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跟着也开始喝茶。
鹿青音口渴的感觉稍稍缓解后,看向江见时问:“肩膀还痛吗?”
江见时柔柔摇头:“好多了。”
鹿青音为他斟满茶水,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思来想去忍不住开口:“你,真的要回去了?”
江见时点头:“出来太久了,衙门内也闷的慌。”
鹿青音低下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江见时看着他笑道:“怎么了?”
鹿青音低声道:“是我太闷了?让江兄觉得无聊?”
江见时似笑非笑,带着逗弄的意味故意道:“我都没见你几面,谈何闷还是不闷?”
鹿青音怔了怔。
江见时也自知这话说的不对,明明是自己前些日子态度不太好,故意将他赶走,急忙又道:“不过青音是县衙师爷,定然事情多,我怎可随意耽误青音要事?”
鹿青音桌下的手指微微搅在一起,突然抬头:“这里离衙门还有一定距离,等后面的车队到时,也已经晚了,案子肯定明天才能继续查,不如下午我陪你在扶丰城好好转转,好不好?”
江见时看着鹿青音微微泛红的耳朵:“那日不是已经游玩了?”
鹿青音急忙摇头:“那算什么?我听兔子说扶丰城大的很,还有那着名的灭因寺,还没去瞧过!”
江见时看着鹿青音真挚的眼神,犹豫一阵,缓缓点头:“好。”
鹿青音高兴道:“今天一定不会让你感觉到无趣!”
江见时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隐隐划过一道波澜,他道:“这两日与你一起,现你断案时与平时并不一样。”
鹿青音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我吗?”
江见时:“断案的时候很认真,很聪明,很果断。”
鹿青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脑袋:“这话也听旁人说过,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心里有些奇怪!”
“怪?”江见时不解:“有何奇怪?”
“就是。。。。。。很奇怪。。。。。。”
鹿青音说的没有错,在做王鹤藜门生时,很多人都夸过他,但是似乎都不及从江见时口中听到一句半句。
江见时看着他,仍然没有理解。
鹿青音见他困惑的望着自己,笑道:“不纠结了,不过你说我平日和断案不一样,难道平日看起来很傻?”
江见时倏尔笑开:“是有那么一点呆!”
鹿青音端着茶盏不好意思反驳道:“旁人都不是这样说我的,他们只说我难相处!”
难相处?江见时觉得有趣,摇头道:“我不觉得,我倒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话说完,两人都愣了愣。。。。。。
江见时蓦地挪开目光,定在眼前的茶水上,脑中一片混乱,思忖自己方才是说了什么蠢话?
鹿青音也低了头,脸红扑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两人一直沉默到小二上了菜,才端起碗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江见时主动道:“对了,那兔子怎么之前没见过?”
鹿青音忙将嘴里的饭囫囵咽进肚子里,道:“他是我查粮税案时从街市上买回来的。”
这个答案让江见时有些诧异:“买回来的?为何?”
鹿青音看江见时吃的总是小口小口,便从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给他:“好好吃饭,边吃边说!这孩子是流民,与我一样无父无母,家里人都死光了,在街头卖艺,我看他脖子上拴着绳子,皮全都磨烂了,还被人逼着将那长剑往肚子里吞,心中怜悯,便跟老板问了价,将他买回来了!没想到机灵的很,会些功夫,身手不错,洗干净了也不算丑,给口饭吃特别听话。”
“花了多少银子?”江见时好奇。
鹿青音脱口而出:“四十两银子。”
“这么多?”江见时惊诧:“你哪来的钱?”
鹿青音人畜无害道:“预支的,和马大人!让他每个月从我俸禄里扣一半,半年也就还完了!”
江见时皱了皱眉:“你的确有点呆,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