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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第8章

萧锋这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锋是想借周弿的手，报之前受李正淳之辱的仇。

蔡恒瑞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凑到周弿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韦道安担心周弿贸然卷入其中，随即开口打了个圆场。

“都是年轻人意气用事，萧公公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李世侄！你是喝多了吧？怎可妄议陛下的旨意呢？”

可是，李正淳原本就是来找茬的，再一次无视韦道安给的下台阶。

他梗着脖子扬言道：“先太祖曾与家祖及开国九公誓约：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陛下施政有失，凭什么不可议论？家父已经联络几位国公，打算明日就上奏，请陛下收回成命，决不可封拔都为王！”

尽管昨日在朝堂上，针对封王戍边的羁縻政策，周弘和朝臣已经讨论过利弊得失，对文官们提出的各种质疑，也都一一作了解释。

虽然暂时平息了争议，也已经明旨下诏，但散朝后，册封拔都为呼伦郡王的旨意，依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以澄国公李思慎为首的“开国九公”，其实就是九大世家门阀。

当初为了争取他们对新朝的支持，太祖武帝确实说过“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话，但李正淳把太祖的话说成是与开国九公的誓约，就有些言过其实了。

“好！既然是武帝祖训，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那李郎中你的意见可以代表天下所有士大夫吗？还是说澄国公想要代表天下士大夫与陛下‘共治’天下？”

萧锋以前是学校辩论队的，要论斗嘴皮子，就是十个李正淳绑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句话就把李正淳给带沟里去了！

听到他着重说“共治”两个字，周弿脸色顿时一沉。

“李正淳！你好大大胆子！”

“世子息怒！”

眼看李正淳被萧锋带跑偏了，一直躲在背后的户部右侍郎韩廷鹤不得不站了出来。

之前在席间提起“封王戍边策”话题的就是他，颍川韩氏和陇西李氏是同气连枝的六世姻亲，韩廷鹤的妹妹嫁给了李正淳，两人又都在户部当官，自然关系非同一般。

韩廷鹤出面给李正淳打圆场，笑呵呵的说道：“李郎中的意思是，陛下提议之封王戍边之策，设想的确实面面俱到，但是。。。。。。总还有所疏漏，恐怕是陛下对实际情况不太了解所致！”

和李正淳咄咄逼人的态度相比，韩廷鹤的确圆滑的多了。

他们都是世家门阀的子弟，所代表的也是这些大家族的立场，即便是皇帝本人来了，也不能因言治罪。

这些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确实并没把傀儡皇帝放在眼里。

周弿虽是皇族，但从齐王府的立场来说，也不愿卷入朝中政争。

说白了他就是为了和萧锋套套近乎，结果被抬上架，有点下不来了。

“虽说内官不得干政是太祖立下的祖制，但韩侍郎说陛下不了解实际情况。。。。。。咱家倒想听听韩侍郎的高见，回头也好禀报陛下，免得误了国事！”

萧锋冷笑着对韩廷鹤问了一句，他对这家伙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原身融合的记忆中，当初琼林御宴上，韩侍郎还和自己把酒言欢，但后来刑部大堂上，萧锋一家的户籍底册却被翻了出来。。。。。。

从淮南原籍调取户籍资料，没有户部的配合，刑部官员是不可能那么快的！

黄青渭出首告发，李正淳的族叔李思恂是刑部尚书，他大舅子韩廷鹤是户部侍郎。。。。。。萧锋脑子里已经大概把自己的案子整个脉络梳理清楚了。

“那就劳烦萧公公转呈御闻。。。。。。拔都封王，羁縻戍边，此策虽然理论上可行，但实际实行起来，却有三个难处！”

昨天，韩廷鹤请假没有上朝，清流言官出身的户部尚书刘锡兆对户部实务不熟悉，所以也没提出什么实际意见。

但韩廷鹤却对大楚的财政事务非常清楚，一下子就找到了三个“漏洞”。

“其一难，北境连年征战，十室九空，云州等地一直都是靠南北转运接济粮草方能勉强维持。。。。。。”

“其二难，九边军塞寨堡和长城一线防御工事，年久失修，历年来铁勒南侵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若是那萨阿古不攻呼伦河谷，直接从朔方、陇右、雁门、宁州等地入关。。。。。。”

“其三难，今夏江南水患，淹了六州八府十七县，朝廷财政本就捉襟见肘，若是要户部出钱接济拔都，恐怕年末各部官员的俸禄都要发不出来了！”

其实，韩廷鹤所说着“三难”，归根究底就两个字——没钱！

且不说朝廷国库是否确实如他所说的那么空虚，就算是朝廷有钱，把持着三省六部的文官集团，如果想要联手抵制，总能想出各种花样把国库变空的。

萧锋虽然确实不了解大楚的财政状况，但熟知历史的他，也清楚几乎所有朝代都会出现财政危机。

缺钱确实是封王戍边策最大的一个“漏洞”。

但是萧锋其实对此早有对策，只是他对周弘说，如果朝中有人提出这方面的异议，就说出应对之法，若是无人提异议，就无需多做解释。

当时朝堂上确实没人提出来，所以周弘也没说。

现在既然韩廷鹤提出来了，萧锋却想着要用这个机会，挖坑下套让他们好好吃点苦头。

“咱家受教了，回宫后自会向陛下秉明此事！不过，陛下天资聪慧，想来应该早有对策。。。。。。或许无需动用国帑即可解北境之危呢？”

“不可能！”

韩庭鹤还没回应，李正淳这个急性子就抢先反驳道：“整备靖边，支援拔都，仅这两项你知道需要耗费多少钱粮吗？怎么可能不动用国帑就做到？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郎中！”

萧锋一声厉喝：“陛下乃是天子！岂是你这凡夫俗子的脑子可比的？或许陛下有天赐良策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

萧锋引着李正淳一步步的落入圈套，见火候差不多了，他就冷声地问道：“你。。。。。。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