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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的周年祭时,我偷偷在院里给阿娘烧纸。
叶明珠带着人闯入院中,一脚踹翻了火盆:
“父亲母亲尚在,你烧纸作甚?
“难道在诅咒他们不成?”
我被死死按在地上,眼睁睁看她指使下人在院内撒野。
阿娘生前给我绑的秋千被砸烂。
亲手搭的葡萄架被推倒。
最后,叶明珠找到了阿娘的梨花枪。
我双目赤红:
“阿娘的梨花枪挑过犬戎可汗的人头
“你岂敢动它”
叶明珠笑得花枝乱颤:
“那又如何?
“人都死了,左不过在库房落灰。
“我给它找个发挥余热的好去处。
“听说东厕的粪勺柄刚好断了,这枪恰好够长。”
我疯了一样挣扎。
可我年岁太小,根本没多少力气。
更别提那些刁奴为了讨好叶明珠,下手极重,几乎连我的骨头都摁断。
梨花枪被强行夺走,捆上了又脏又臭的粪勺。
叶明珠让人将我押到东厕前,有净奴舀起一勺金汁朝我泼来。
恶臭浇了我满头满身。
可我根本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便流到嘴里。
叶明珠指着我哈哈大笑:
“来人,笔墨伺候。
“本姑娘刚学了丹青,正好把她这蠢样子画下来。”
可能因为我实在太臭了,原本按住我的奴仆手下微松。
我瞅了个空子,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叶明珠。
叶明珠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啊啊我杀了你”
我不顾奴仆的拳脚落在我身上,只一心一意拼命抱住叶明珠,将身上的污秽尽数“分享”。
叶明珠崩溃大哭。
而继母得知这件事后,让人搬走了我院中的炭火和棉被。
继母满脸慈爱:
“荔枝,你命弱。
“要吃点苦才能活得久。”
夜晚,我冻得瑟瑟发抖。
布嬷嬷自己抱着汤婆子取暖,冷嘲热讽:
“为了个物件儿,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我忍不住反驳:
“那不是普通的物件儿,是阿娘唯一的遗物……”
布嬷嬷居高临下看我:
“人就是人,与东西挂哪门子钩?
“羁绊太重,哪里走得了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