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满脸愁容,深深地叹息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舍:“小胡啊,你应该知道,小琴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一直都非常信任你、依赖你。所以,今后还望你能多多关照她,她太有主见,有时候我真担心她。。。。。。”说完这番话,高育良那双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泪光。
胡天佑不禁心生疑惑——今日的高老师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言语间仿佛透露出一种临终嘱托般的意味,颇有将女儿托付给自已照料之意。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任何人的精神状态或许都会受到影响而变得异常吧?胡天佑暗自思忖着,也许只是自已过于敏感多虑罢了。
于是,他紧紧地握住高育良那略显颤抖的双手,轻声宽慰道:“高老师,请您尽管安心!对于小琴,我一直视如亲生妹妹一般,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她,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
胡天佑所言正中高育良下怀,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倘若二人无缘结为夫妻,那么以兄妹相称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高小琴作为自已的独生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牵挂放不下之人!
“小胡,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就是我现在死了也瞑目了。”说着高育良闭上眼睛,有两行热泪从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胡天佑看着一向坚强的高老师被折磨成这样,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劝慰道:“高老师,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只要您坚持做康复,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胡天佑感觉到高育良的手轻微地颤抖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不想拖累她们,这个人呐,一旦成为别人的负担,活着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高育良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还是不拖累妻女,胡天佑看着高育良日渐削瘦的面庞,心如刀绞,不过他还是强忍住泪水,继续劝慰道:“高老师,您千万别这样说,就是小琴不回来,我也会照顾好您,你就安心养病吧,别想这么多,不利于您康复。”
高育良没想到胡天佑对自已的感情如此之深,即使他说这话只是在安慰自已,自已也知足的,他嘴角抖动了几下,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小胡,高老师有你这样的学生,很知足,这辈子没白做一回教师,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不要忘记初心,要走正路。”
胡天佑越听越害怕,这明摆着是在做临终遗言,难道高老师想……,胡天佑不敢再想下去,他轻声地说道:“高老师,您先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会吧,我出去去帮师母做饭,咱们待会再聊。”
高育良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身子,表示你去吧。
胡天佑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并没有人,便走到高小琴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高小琴说道。
胡天佑开门走进去,高小琴正在电脑上修改材料。
“在写什么?”胡天佑问道。
高小琴抬起头来,看着胡天佑,笑着说道:“上次你让我写一篇关于红色旅游城市发展的调研报告,我基本写完了,有几个地方还得修改一下。”
胡天佑都把这事忘了,没想到高小琴都写完了,于是说道:“写完发给我,我让苏晓伟帮着提提意见。”
“嗯,前段时间我去了延安、井冈山等几个城市,在他们基础上总结了一下经验,希望能引起领导重视吧,行不行只能听天命了。”高小琴如释重负地说道。
“苏晓伟在新华社,他肯定有办法,”胡天佑说道,“确定要回苏东了?”
“是啊,我爸这样子,我必须得回来。”高小琴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胡天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来也好,我看高老师情绪有点低落,这两天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
高小琴有点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没有啊,从昨晚我回来,他就一直挺高兴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胡天佑说道:“高老师刚才和我说了一些话,感觉像……”
“像什么……”高小琴追问道。
胡天佑还是说了出来:“像交代后事。”
“难道他想……”高小琴不敢再想下去,她一直担心要强的父亲会有轻生的念头,她知道他不想拖累自已。想到这,高小琴忍不住趴在电脑桌上抽泣起来。
胡天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便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高小琴猛然站起来,转身扑到胡天佑怀里,痛哭起来。由于不想让高育良听到,她尽量克制自已的声音,不一会胡天佑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胡天佑除了紧紧地抱住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也许此时她需要用痛哭来发泄一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师母出现在房门口,她看到他俩抱在一起,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高小琴立即松开胡天佑,停止了哭泣,背对着高师母擦拭脸上的泪水。
胡天佑尴尬地解释道:“小琴有点担心高老师。”
高师母心疼地看着高小琴此时还在抽搐的背影,说道:“小琴这孩子,看着挺坚强,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也就在你面前她才会这样。”
“师母,我去帮你做饭吧,让小琴自已待一会。”胡天佑说着站起来,走到高师母面前,高师母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转身出了房门,胡天佑细心地把房门关上。
“师母,买这么多好吃的,今晚我有口福了。”胡天佑从塑料袋子里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说道。
高师母急忙从胡天佑手中抢过袋子,说道:“用不着你帮忙,你去客厅凉快吧,我自已来就行。”
胡天佑抢不过她,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活。看着高师母丰腴的身材和挺翘的屁股,胡天佑心想,她才40来岁,怪不得高老师不想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