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人?
南边来得细作?
那与他说话的又是谁,既提到两国国政,莫非是朝中官员,可既是朝中官员,怎么自己却从未见过?
岑云川心里琢磨着。
只听见另一道声音,回答道:“不说这些了,我如今偶得几日空闲,想四下转转。”
“转转?怕是在朝内待不住了吧,听说你那小皇帝处处提防你,前几日更是收回了你的太师待遇,而你那从小疼到大的妹子更是在宫里过得苦不堪言……”
“哼,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被说到痛处了吧,江上公。”那声音道:“那小皇帝既如此狠心,不如考虑来我大虞,以你的才智……封赏个王爵,自是……”
这两人语气熟稔,像是相识多年一般。
但岑云川却在听到江上公的一瞬,电光火石间,脑子里立马锁定到了一个人。
吴国的江兆澜。
是吴国的辅政大臣,一路扶持幼帝登基,后被幼帝尊为太师,新帝又觉太师还不够尊崇,便又设上公一职,求公摄政。
因此天下皆称江兆澜为江上公。
他又怎么会在今夜来到此处。
近来朝中未听说有吴地官员来人,莫非他是故意掩去身份私下来的宣城?
“……早说了,若你自立为帝……尚还能挡一挡我大虞百万之师……如今处处受掣肘猜忌,又是何苦……可悔过?”
“到底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你呢?听说你把那个孩子疼得跟爱惜眼睛珠子一样,又何苦来嘲弄我……”
因四面八方的呼呼风声,这几句话他听得越来越费力,但还是下意识地已经把手握在了腕刀上。
他必要将这两人留在此处,一问究竟。
手刚小心翼翼地撑起顶上一截断开的木板,正准备跃身而起时。
头顶的木板却被死死压住。
像是被人一脚踩实了。
“你走吧。”
一听就知道对方要溜,岑云川急了,直接用手中的刀刺穿木板。
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下一瞬,那木板被人掀开,露出一张带着方相面具的脸。
细微抖动的火光中。
岑云川气息都弱了一拍。
他定定看着那张脸,用腕刀借力,踩着石壁,便要飞身去追那江兆澜。
但刚一冒头,便被人拦腰一把抱住,截住去路,一落入这个怀抱,岑云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气急反抗。
但腰身却被人箍地死死的。
岑云川气得一把丢开腕刀,双手齐上阵去推搡近在咫尺的胸膛。
见推不动,便伸出手,一把掀开那张方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