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手机短信提示。
泽棉唇间抿着烟,掏出手机,点开,是一串地址。
到了地方,眼前是几栋旧式小楼,楼房不高,从表面看才翻新不久,灰扑扑地漆面隐约有着气味。
泽棉下车,只一件黑色圆领毛衣,眸色冷如冰霜,周身散着阴沉的气息。
南也正在角落抽着烟,左耳上的耳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看见泽棉,他也懒得搭理,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
抽出腋下的档案袋,扔给泽棉,一双丹凤眼睡眼惺忪,声音因为困倦而沙哑不堪:“跟了几天,照片都在这。”
泽棉没有立刻打开,抬起阴寒的眸子打量着小楼,修长的手指捏着档案袋上白色绳子快转了几圈,绳子散开,他反手“哗啦”一下倒出一地的照片。
照片向四周飘散,落在脚边,他一脚踩上去,照片上是谌姚的父亲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中间有个漂亮的小男孩。
泽棉阴鸷的目光扫过照片上的面孔,眉梢之下,暗藏着狂躁的暴戾气息。
南也扔掉烟头,走了过去,黑色的马丁靴踏上旁边的假山一跃而下,脚下刚开出的几株角堇花被践踏得干净。他左右晃了下脖子,出“咔哒”两声,左手拇指转着食指上的一枚黑色白金戒指,语气里满满的不耐烦:“说,要怎么处理。”
泽棉琉璃般的眸子危险地眯着,艳丽的薄唇缓缓地开口:“继续跟。”
“要不要再打一顿。”南也的语气寻常,就像在问“吃不吃”一样,他深邃的眉眼重重地挑着,丹凤眼中有着挑衅的意味。
不久前,谌姚的父亲被打了一顿,虽不是泽棉出手,但毕竟那是她的父亲。他斜睨着南也,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
南也不说话,勾着唇,露出邪气的笑,声音懒懒散散:“那小子,还查不查?”
“查,”提到他,泽棉的戾气更甚,眸光变得暴戾如丝,“必要的时候,你懂的。”泽棉语气冷如刀刃,南也勾着唇,笑得一脸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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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阳光甚好,院子里的小白和橘猫在嬉戏打闹,跳躺椅,钻花盆。
谌姚在房里昏睡,耳廓上的线头绕得凌乱,手机的电已经消耗殆尽。凌乱的长随意卷曲,被子半边着地,一双白皙的玉足露在空气中吹着冷风。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谌姚。
“谌姚!开门!快开门!”雪儿在门外大声嚷嚷。
谌姚烦躁地坐起,揉揉困顿的眼睛,套了件衣服去开门。
“怎么还在睡?”雪儿进来就怼她。
谌姚不管她,抬脚就要进被窝。
雪儿无语,直接将冰凉的手放在到她的脸上,来回地揉了揉:“清醒了吗?是不是透心凉心飞扬!”
谌姚生气,一骨碌坐了起来,一头的长杂乱无章地盖在头上。
洗漱完,谌姚剥着一个鸡蛋。
鸡蛋被开了一个口,整片壳被小心地捏了下来。
“吃完我们出去玩吧。”雪儿看着她强迫症的操作,抬手直接将蛋壳拍碎。
谌姚正要剥第二个鸡蛋,雪儿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是《第一次爱的人》。
“我去接个电话。”她瞄了眼屏幕,退出去。
谌姚视线随着她走到院子里的角落后收回,她垂下眼帘摆弄着刚刚雪儿戳碎的蛋壳。
小片小片的壳看上去弱小无害,但其实只要将它立起,把握好力度和角度,依然能扎进皮肤,隐没在里面,能感受到隐隐的疼
没多久,雪儿挂上电话走了进来。
“是你弟还是你妈?”谌姚直接问,她的声音很轻,手指捏着一片蛋壳。
雪儿略微一惊,之前想好的话被堵了回去,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心虚地笑着。
谌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让她走了。
手里的蛋壳被捏的粉碎,她抓了一把握在手心,使劲地揉搓后随手扬在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