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错了,但我不知道哪错了。”肉肉的小胖脸被裴瑜按得有些变形,但她坚持扒着床边不松手,“反正小瑜得起床了,其他长长的人都起来做饭了,我也想做饭,但他们不让,只让长长的人去做……”
碎碎念的小奶音在想要睡觉的人耳里堪比魔音,裴瑜听得脑袋疼:“我不会做饭。”
“我可以教你呀。”肉肉大法官趁裴瑜没注意,一个假动作,把他的手闪开,蹭蹭两下爬到床上,在裴瑜枕头边坐下,贴脸唠叨起来,“做饭很简单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学,如果你愿意学,一下就学会了,如果你不愿意学,我就想办法让你愿意学……”
裴瑜的怒气值在小牛团子的“哞哞叫”里越涨越高。
终于,他忍无可忍:“闭嘴,不许说话了。”
肉肉被裴瑜冰冷的语气冻了一下,抿起小嘴巴,就在裴瑜以为她可算听话一次,不说话吵他了的时候,肉肉把小肚肚送到了他的耳边。
“咕噜噜!”
裴瑜感觉他的脑子被这一声给震匀了,他慢慢睁开眼,瞳孔都有些涣散:“打雷了吗?”
肉肉羞涩地摸摸小肚肚,无声地告诉他,不是打雷,是她的肚肚饿了。
裴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很无力。
不是……谁家好孩子肚子饿了叫这么大声啊?
因为怕肉肉再打雷,不是,肚子再叫,裴瑜不得不起来了,但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他从带来的行李里翻出零食,又去冰箱里拿了饮料,一股脑都推给扒着饭桌边缘做引体向上的肉肉,自己闭上眼:“吃。”
肉肉看了看,摇摇小脑袋:“不健康,而且会长胖胖。”
裴瑜睁开眼,看了下肉肉的小胖脸:“你不吃不也胖?”
肉肉振振有词:“我这是实心的胖,是健康的胖,早上吃零食,是虚胖,没有力气的。早上要吃饱饱,吃健康,不然会生病。”她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裴瑜,补充,“肉肉生病了,就没办法照顾你了。”
“我不用你照顾。”裴瑜这么说,人却站起来了,看了眼因为不够高,而且没有儿童座椅坐,只能挂在桌边练臂力的小牛团子,他抿了下唇,问了祝曼青儿童椅在哪里,去拿了三把过来。
一把是肉肉的,另外两把是帮祝曼青给恶魔双子拿的。
把肉肉放进儿童座椅里,裴瑜进了厨房,臭着脸看了一会儿,开始行动。
不就是做饭吗?
虽然他说自己不会做,但其实也在不想点外卖的时候,硬着头皮给自己下过面条。
裴瑜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
二十分钟后,裴瑜黑着脸(物理意义上),端着两碗颜色古怪的面糊放在肉肉的面前,看她充满怀疑地用小鼻子嗅了嗅,裴瑜耳朵有点热:“闻什么闻?没吃过儿童黑芝麻糊吗?就是这样的。”
肉肉大法官皱着小脸:“我不吃芝麻。”
“那太好了。”裴瑜面无表情地坐下,“我正好没放芝麻。”
肉肉小脸皱得仿佛老了十岁,警惕地看着碗里的黑糊糊,怕它们突然跳起来打她:“那你说这是黑芝麻糊。”
裴瑜还在嘴硬:“这不是黑的吗?不是糊吗?我小名叫芝麻不行吗?我做的糊叫芝麻糊,犯法吗?你不吃我吃。”说着,他还舀了一勺,咽咽口水,视死如归地送向嘴里。
肉肉龇牙咧嘴地看着那勺黑糊糊接近裴瑜的嘴巴,在裴瑜要张开嘴巴的时候,她使劲摇头,扑过去抓住裴瑜的手:“不能吃不能吃!”
裴瑜被烫得皱起眉,还要小心控制这手不要撒到小牛团子身上,语气很坏:“起来起来,都弄我身上了,别……”
没说完,他就被宛如小泰山一般,从儿童座椅荡悠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小牛团子压没声了:“吃了会死的,我不要小瑜死。”
“我做的面条又不是毒药,怎么可能吃一口就会死啊?”裴瑜看着不耐烦,但眼底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笑意,“你还是别吃了,沉得都要压死我了。”
肉肉抬起小脑袋,小胖脸大义凛然:“小瑜,跟小姨姥来,小姨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很快,裴瑜便领略到小姨姥行走江湖,吃香喝辣的本事了。
“行行好吧,孩子一晚上……”冲导演掂着小饭碗讨饭的肉肉停顿,想到开始前,为了有力气乞讨,她吃了一大块巧克力,于是,诚实地改口,“孩子三分钟没吃东西了……”
第一次遇到嘉宾对他做这种事情,老油条的导演也有点懵,尴尬地挠着脑袋:“原则上讲,我们是不向嘉宾提供早餐的……”
肉肉大法官就是肉肉大法官,什么职业都能做得很好,包括当小乞丐,狠狠抓住了讨饭时最有用的窍门,那就是嘴巴要甜,要会说吉祥话,她举起小饭碗,对导演展开甜言蜜语攻击:“叔叔,你长得一看就会发大财,这么大,这么大……”肉肉把手张得大大的,代表导演未来的财富多得无穷无尽。
刚要狠心拒绝肉肉的导演大手一挥:“给她!把餐车都开过来!让她随便选!”
副导:“导演,我们的原则呢?”
“没办法,我也想拒绝。”导演认命摇头,“但她夸我长得有钱。”他试图建立最后的底线,竖起手指,跟肉肉强调,“就这一次哦,以后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了。”
肉肉答应了导演,满载而归。
但裴瑜拒绝吃嗟来之食,肉肉一边吃一边哄他,最后被逼得没招了,她叹了口气,无奈而又宠溺地冲裴瑜伸出小胖手:“王子请吃饭,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