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时的苦与痛着实多到说不清,道不出,阿蛮又该如何说?
秘密封闭了他的口,便如磐石。
阿蛮嘴唇微动,却什么都说不出。
少司君觉察到了阿蛮的异样,即便有秘密,可先前种种逼迫无论为何,怀中人都能说出个四五六来,为何在这时却如锯嘴葫芦?
他像是现了什么那般笑了起来。
兴奋的、张扬的、几乎称之为恶劣的笑容流露,伴随着温柔话语下的恶毒全然倾注在阿蛮身上。
“阿蛮?”
少司君唤他。
“阿蛮。”
又一次。
“好阿蛮,当真不能说吗?”
少司君再不称夫人,反反复复含于嘴中皆是阿蛮这黏糊糊的称呼,仿佛他们当真是亲密无间、可以用闺中名姓的关系。
倘若世上有诛心之论,那自眼前男人口中说出的“阿蛮”二字,对他而言的确诛心。
面对这步步紧逼,几不能退避的胁迫,阿蛮叹了口气。
而后,他快准狠地将手腕递到楚王的嘴边。
手被压了一只,他还有另一只呢。
不仅是递,更甚之是塞。
真说起来颇有舍身喂虎的架势。
若非阿蛮现在身上没有利器,他非得生割开皮肉,令血液流淌而至,好叫大王什么话都莫要再说了。
少司君叼着阿蛮的手腕,难得有些愣了。
“谁人都有苦,只苦不必多言,早已过去。大王先前不是说要尝尝,不若试试?”
阿蛮所行,常出乎意料。
出乎常人意料便罢,可出乎少司君的意料,便不相同。
他听着阿蛮的话,竟有放声大笑的欲|望。
阿蛮让他尝,他便真的尝了起来。
仔细的,不余遗力的。
…
此一夜阿蛮歇在楚王身旁,自然不可能真的睡着。
直到日月交换之际,身旁微有动静。
是少司君起身了。
阿蛮没有睁眼,也没有动作。
他沉静地、缓缓地呼吸。
仿佛这样,就可以将昨夜的怪异荒诞一概抹去。
正如阿蛮提议,昨夜少司君正细细品尝了他。